田旭陽本已苦澀心情籠上一層厚重的陰霾。
範西鄰這個時候忽然退出並站到祝童那邊,對他心理打擊是巨大的。
“李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田旭陽很快調整好心態,範西鄰帶來的打擊還算不得致命。
“昨天。”祝童答道。
“你不該回來。”田旭陽說。
“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我只知道我必須回來,聽說田公子成立了一個顧問團,前韓海船舶副總裁李正勳現在就住在佳雪花園。還聽說田公子手裡忽然出現了一塊福華造船需要的土地……我可以這麼認為嗎?田公子想重回旭陽集團,想接管福華造船。我對陳依頤小姐有過承諾,大家都知道‘神醫李想’一諾千金,所以,我回來了。”
“你答應過依頤什麼?”田旭陽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佳雪花園內並不只有李正勳,還有旭陽集團曾經的四大天王;那是田旭陽為復出而準備的班底。
招攬韓海船舶的李正勳是件很隱秘的事,因為福華造船,他需要一個內行做高參,況且,這個內行對“神醫李想”充滿仇恨。範西鄰並不知情,但百里宵知道,田旭陽對祝童知道李正勳在上海並不感到意外。
只是,祝童眼睛深處的玩味表明,他對這個訊息或者這個人很有點想法。
“你說呢?”祝童指間旋轉出龍星毫;“我本善良,但非聖賢,偶爾會有喪心病狂的時候,當有人想致我於死地的時候。田公子曾經是上海灘真正的大人物,交遊廣闊,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您能告我,那個想致我於死地人是誰嗎?”
“不是某個人,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你在上海灘飛揚跋扈。”
“飛揚跋扈?”祝童看向範西鄰;“我有嗎?”
範西鄰點點頭,挑剔的目光注視了他一會兒,說:“你雖然很低調,但在一些人眼裡,你確實很不識相。這個城市有自己的規則,不喜歡暴發戶;由其是你這樣的外來者。”
“暴發戶,沒人對我說過。”祝童故作傷感的嘟囔一句。
“那時因為你以前只是和醫生。他們能容忍一個對他們有用的‘神醫李想’,不能容忍一個在他們的地盤上搶食的‘白鴿李想’。”範西鄰嘴角微翹,牽出一個曖昧的笑。
“‘白鴿李想’?什麼意思?”祝童迷糊了。
“上海話裡有句俚語是這麼說的:勿要放白鴿,意思是不要說空話騙人。放白鴿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了吧?‘白鴿李想’的意思很複雜,但絕對沒有尊敬的意思。”
“田公子,您能解釋一下嗎?”祝童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副迷糊樣。田旭陽從他的眼睛深處看到了一絲冰冷的波動,但他並沒有害怕,慢慢道:“鴿子,早晚要飛走的。”
“時間不多了,陳依頤小姐快到了。”祝童看看手錶,對“白鴿李想”的興趣到此為止。他離開上海還不到一個月,竟然有人拿他的名字搞風搞雨,再問下去只能徒增煩惱。
這是個講求實力的城市,等這件事結束後,想必再沒人敢用類似的腔調說什麼了。
“我很為難,田公子,雖然我們之間沒什麼交情,但還是很為難。理智告訴我,阻止您重出江湖最有效的辦法是讓您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可是,那有悖於我的……職業道德。您知道,我曾經是‘神醫李想’。田公子,您有什麼建議?我希望有更好的選擇。”
田旭陽盯視著在祝童指間飛速旋轉的龍星毫,心裡陣陣發冷。
祝童的威脅很直接,田旭陽知道,這並非空言恐嚇。在日本,“神醫李想”曾把一個意志堅定的前fbi特工人變成了瘋子,雖然沒有證據,但大家都知道是他乾的。
“你不敢也不會那麼做。”田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