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懷孕好辛苦,姐姐總是在吐。」
……
「6月10日,最近出現發熱期更頻繁了。煩。」
……
「6月16日」。
這一頁只寫了日期,寫下這個日期的人似乎很憤怒,筆尖深深劃過紙張,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甚至刮破了的劃痕,旁邊有一道淺色的漬痕。
之後似乎很久沒有再寫,因為下一頁的筆跡已經出現了變化,字跡新舊程度對比清晰。
「1月1日,第五個新年了,終於去看了姐姐,我總覺得照片上的不是她。呆了一天。我好想她。好像有點感冒,眼睛疼。
我寫在日記上的東西,姐姐能夠看見嗎?」
淚痕清晰的落在字跡旁邊。他自問自答,在旁邊淺淺寫了個「不能」。
「5月26日,22歲了。」
「8月14日,晚上去了江邊,然後回來了。」
……
「9月11日,我遇到了之前資助福利院的小少爺,他在這裡讀書。不過應該不記得我了。裡面應該是歡迎會之類……好吵。他在臺上發言,說自己叫「謝zhe」,剩下的內容聽不太懂。
……不小心錯過了回去的時間。」
旁邊還被人潦草地寫了幾個「謝折」「謝浙」之類,旁邊有一些小小的黑點,可以想見對方思考時無意識地點著筆。
「10月21日,這一個月很少看見他,來店裡吃飯的女生總是在談論他。我知道了他的名字。謝哲。」
然後是一張照片,裡面是榮譽公示欄,榜首的人不耐煩地蹙眉,看向鏡頭,旁邊規規矩矩寫著一串讚譽的套話。
「10月31日,他在看書,有小貓。」
這一頁又有照片,大概是偷拍的,有些遙遠和模糊,男生坐在長椅上,手裡拿著書,裡被餵得很圓潤的小貓蹲在長椅上,對方另一隻手就漫不經心放在小貓軟乎乎的背毛裡。
這之後「謝哲」就常常出現在日記裡,日記本主人記錄的頻率也慢慢高起來。
「1月1日,新年快樂。去給姐姐掃墓,下雪了。很晚才回來,餐廳裡剛忙完,其他人都回去了。」
「3月1日,出現了『怪物』。有點擔心。」
「3月2日,謝哲被咬了,還在昏迷。」
「3月3日,他醒了,他和我想像的似乎不太一樣,但是……也很喜歡。要求被拒絕了。」
……
「3月6日,謝哲揹我了。」
後面畫了個笑臉。
「可是我沒記住,有點可惜,要是醒著……」
他寫到這裡,可能覺得不好意思,筆在本子上點了又點,留下暈染開的墨跡,卻沒有繼續寫下去。
「3月9日,我們進入了避難所。遇到了一個人,很像我的姐姐。對方請我給肚子裡的孩子取名,我說小名叫笑笑。
我想起了姐姐,她說,名字是有力量的。但是……但是,她忘記告訴我,取名也會將兩個人相連。當年我跟著她站在登記的地方,她大咧咧笑起來說要不叫寶貝吧,吉利,她說要愛自己,要從這泥潭爬出去,寶貝。我和她被一種不同於血緣的線聯結在一起。後來她離開了我。
周雨姐說,她一定很愛我。」
「3月10日,我要殺了他。」
之後就到了四天後。
「3月14日,我和謝哲……接吻了。他說不是初吻。」
他只寫了一句話,但是謝哲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後面還有幾頁,謝哲沒有再看,合上了日記。
他盯著手裡年少時與母親的合照,想起了多年前偶然遇到的瘦削少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