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在我的記憶中,還有你慈悲的臉。”
朱氏咯咯笑了兩聲,聲帶已經蒼啞,把鍾靈兮的一隻手蓋在自己雙手掌之中,輕拍著,“好,有你這句話,就好了。”
謝瑜已經在一邊泣不成聲,她死命用手帕捏著自己的嘴,嗚咽著,“妝苑長,這麼多年,你就像我們的祖母一樣。”
朱氏則是一隻手拉過了謝瑜的手,蓋在鍾靈兮的手背上,“是啊,所以這次我喊你們回來,我知道我自己時日不多了,但是我把你們當做我的孫女,我自然有些東西要給你們。”
話說到此,年媽媽走了過來,手裡端著兩個錦盒,一人一份給了鍾靈兮和謝瑜,朱氏目光隨著年媽媽緩慢的動作道:“這些是留給你們的,我的家業一共四份,你和謝瑜,還有白玫綠袖,你們四人一人一份。”
謝瑜當即推開道:“這怎麼行!我不能要。”
可是鍾靈兮卻拉住了謝瑜,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給你就收著,這是苑長的心願,也是苑長的心意。”
朱氏疲憊而慈祥地笑了,“還是靈兒最懂我,啊瑜你收著,以後你們兩個在京城要互相扶持,努力完成你們的目標。”
鍾靈兮微微點頭,“是,苑長,我們都曉得。”
朱氏聲音孱弱,卻依舊想要每一件事都叮囑過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這個世上除了自己,沒人會幫你們,因為你們都沒有父母。”
謝瑜繼續用手帕捂著嘴,在那裡悶聲哭著,鍾靈兮則是用手理了理朱氏躺著碎亂的髮絲,“我們都知道了,苑長。”
朱氏這才安心地嘆了口氣,“你們出去吧,讓白玫和綠袖進來。”
白玫和霍綠袖才是朱氏名正言順的徒弟,最後的時刻,理應由她們來陪伴,這是這個時代的規矩,白玫和霍綠袖是和朱氏拜過香的師徒,朱氏應該由她們養老送終。
鍾靈兮很懂規矩,便拉著謝瑜離開了,見她們出來,許久不見面的白玫和霍綠袖也是急匆匆就趕了進去。
隨後,白玫和霍綠袖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果不其然,午夜子時,朱氏在兩個徒弟的陪伴下,歿了。
終其一生,朱氏活得光彩,也活得落寞,活得尊崇,也活得無力。
不過鍾靈兮並不後悔認識了這麼一位老人,並且曾經極力保護過這麼一位老人,因為以心換心,這位老人待她們不薄了。
之後鍾靈兮寫了封信回京城,說是恰逢老夫人葬禮,會多留幾日在咸陽,讓茯苓先按照她留下的妝品自己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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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謝府內,謝凌霜正在吃飯。
全京城都知道溫卿侯謝凌霜,喜歡吃魚,特別是西湖醋魚。
所以每到這個吃魚的佳季,他就會架一張小條案在府內的湖邊上,一邊欣賞這湖光山色,一邊品嚐特級名廚烹飪的西湖醋魚。
就比如這一日,謝凌霜好整以暇坐在長條案前,案上放滿了精緻的美味菜餚,當然還有那上好的西湖醋魚。
他慢條斯理地坐下,目光穿過古木的繁枝,拿起筷子打算品嚐一番眼前美味。
這府裡剛死了人,就有如此心思的人,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他溫卿侯了。
林墜玉則是坐在他的身側,替他一點點佈菜,眼眸深處含笑,“侯爺,慢點吃,當心骨頭。”
謝凌霜沒有回答,他拿起銀製的筷子挑開魚的肚子,打算先吃一片魚肉嚐嚐,那筷子剛挑破魚的肚子,卻忽然眼神動了動。
林墜玉也意識到了謝凌霜的停頓,也順目看去,如今的謝府上上下下都活得膽戰心驚,林墜玉知道謝凌霜表面不聲不響,心裡其實已經如驚弓之鳥了,一點點小的波動都可以讓他恍惚半日。
所以,林墜玉立刻拿起旁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