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嬌費了好大口舌才讓滿屋子亂跑的文小寶安靜下來,略略有些不耐煩地言道:“我說相公啊,你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我那清毒蓮子羹才熬了一半,等會兒還要去守著呢。”
文秀並不著急,先起身來到李皓軒的面前,問道:“李大哥,這屋子四周可有檢查過了?”
李皓軒雙頰一紅,羞澀的點點頭,答道:“我……我剛剛剛仔細查過的,確是無人偷聽的。”
文秀謝過李皓軒,又轉頭朝著旁邊一直低頭不語的羅鎮虎誠懇地言道:“羅大哥,下午是我太沖動了,言語有失,是我不對,希望大哥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才是。”
羅鎮虎嚇了一跳,眨著牛鈴似的大眼睛,張著大嘴,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在心裡感動異常。
見羅鎮虎如此笨拙,魏謙趕緊湊了過來,替羅鎮虎言道:“文大人這是哪裡話,清風道長的事情,本就是我們兄弟失職,大人責怪,那是理所應得,我們本就該罰的。”
“呃,對對對,是我該罰!”羅鎮虎愧疚地附和道。
文秀淡然一笑,微微側目瞟了一眼身後的劉飛,又轉回頭來,眼簾低垂,雙頰微紅,輕聲言道:“劉師爺已經批評過我了,那清風道長是自殺,怎能怪到羅大哥頭上?我上午是一時衝昏了頭,羅大哥千萬別生氣啊,我向大哥道歉。”說著,文秀抱拳拱手,彎腰深深一禮。
魏謙三兄弟齊齊伸手相攙,那羅鎮虎更是受寵若驚,嘴上連連言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啊。”魏謙情深意重地言道:“想不到文大人如此體恤下屬、通情達理,我等三人果然是沒有看錯人的。”
這熱鬧,段逍遙是斷斷不肯錯過的,他正欲湊上前去打趣一番,卻被段天廣展臂攔下。段天廣一見今日的情形便心知定是出了大事,因此時刻留意著自己的五弟,生怕他節外生枝。
段逍遙眨著黃豆似的眼睛,見大哥面露嚴肅、臉色陰沉地盯著自己,實在不宜招惹,只好搖著頭在一旁眼巴巴地旁觀,再不敢上前起鬨。
劉飛雖坐在遠處的角落,這一切卻是都沒逃過他的眼睛,他輕搖摺扇,向段天廣報以感謝的微笑。
文秀道歉之後,如釋重負,嘴角掛上了輕鬆的笑容,劍眉彎彎,美眸如月,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踱步至屋子中間,淡定地對大家言道:“我今天找大家來,其實是有件事情想聽聽大家的意見。皇上下旨,要文必正赴洛陽賑災放糧,而潞安王就在洛陽縣內,諸位都是知道的,潞安王與文必正勢不兩立,他視文必正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如今,我若趕往洛陽賑災,那便無異於羊入虎口,自是危險萬分的……”
文秀本是鎮定自若,眼簾低垂,卻不想越說越是動容。而白玉嬌生來便是眼窩淺、心腸軟,極易被打動,因此她趁著自己還能控制住情緒,趕緊打斷了文秀,蹙著眉急急地表態道:“既然知道危險,那何必要去螳臂當車、自尋死路呢?”
文秀見白玉嬌如此快地表明瞭立場,心裡一沉,尷尬得嘴角抽動,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得用潔白貝齒狠狠地咬著自己鮮紅的朱唇,眼中波光閃動。
這時候,劉飛不慌不忙地從角落中走出,站到文秀身邊言道:“若是文大人不去,那潞安王定是不會乖乖開倉放量的,那洛陽城裡的災民怕是要餓死街頭了。”
白玉嬌聞聽此言,撇了撇嘴。此時,她是心如油煎,生怕大家贊同了文秀的洛陽之行,但鑑於劉飛曾經是自己相公欣賞和信任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