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大概有三個時辰吧,被噩夢驚醒了,故才著衣起來。”梅陽用著很平靜的語氣道。
“噩夢?你夢到什麼了?”我細細的觀察起梅陽,只見此刻他額頭上還留有汗絲呢。由此可見,果真是做了噩夢,並且是非常惡的夢。能將一直是冷血殺手的他嚇到,實在難以想像此夢會可怕到什麼程度。
“沒什麼,也許以前殺了太多的人,故才經常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我也習以為常了。”梅陽依舊擺著一臉的淡定與從容,語氣中沒有太多情緒。
“你經常性被噩夢驚醒嗎?”乍聽到梅陽如此說,不禁為他揪了一把冷汗。怎麼以前我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經歷,而且還不止一次,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隔三差五,也許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吧。”梅陽微嘆了口氣,目光看向了窗外,悠長、深遠。
“男孩子也缺乏安全感?”一直都以為缺乏安全感是女孩子的專利,卻沒想男孩子也有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竟然還是梅陽這種曾經一直走冷血殺手路線的人物。女孩子的安全感可以從男孩子身上獲取,因為男孩子剛強,女孩子柔弱。可如果男孩子也缺乏安全感,該從哪裡獲取呢?這無疑是一種無奈。
“男孩子怎麼不可以缺乏安全感了?我們也是有血有肉有情的,我們之所以缺乏安全感是因為沒有找到一個深愛自己的伴,沒有擁有一個無堅不摧的家。常年的孤獨積累成災,有的只是一顆漂泊無際的浪子心。”梅陽舒了口氣,語氣中盡是無奈。
很難想像一個十四歲的男孩子說起話來竟是如此的成熟。曾記得幾個月前在丞相府他還透著幾分孩子氣,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竟能讓他成熟了那麼多,這讓我不由的猜測那個他要歸隱修仙的地兒,還有招他去的那個他的師傅。究竟用什麼辦法讓一個十四歲的男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如此成熟、內斂。
原本我來是想讓哥哥幫忙給我出個主意,因為我的性命算是攸關了。可聽到梅陽如此說話,我竟把來的初衷忘了,認真的開始跟梅陽說起話來,話題無疑繞著他轉。
“你也僅僅十四歲而已,想有個家太早了點吧。人都說有了女人才有家,你怕是還得再等上一兩年吧。”我仔細凝著他,欲看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可是努力了好久,看到的始終是一張淡無情緒的臉頰。
梅陽靜睨了我半晌似在想什麼,隨後輕嘆了口氣,再次將目光從我身上移走,蠻不在乎道:“女人是浮雲,沒有也罷。”
“為什麼會這麼說?”乍聽梅陽如此說,我心下明顯為女人抱不平。
梅陽倒沒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淡淡說了一句,“上次我送給你的那件衣服你穿起來很好看。我在民間遊走時,又看到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於是忍不住又買了下來想送給你,可一直沒機會去送。如今你來了就好了,你在這先等一下,我去我房間把衣服給你拿過來。”
“你知道的,我不缺衣服。”我默默的注視著他,語氣略顯平靜。其實心裡早已擰成了結,梅陽這樣對我,總讓我感覺特愧疚,他對我越好,讓我覺得越害怕。我怕他把我想的太好了,其實我沒有他想像那麼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對我的好,讓我於心何忍?
但見他怔怔的轉回身來,墨色的眸子款款睨向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
實在禁不住此刻怪異的氣氛,我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然後依舊用著極認真的目光看著他,道:“梅陽,我如今已經是個萬人唾棄的人了,搞不好就被送上斷頭臺了。你再送給我衣服,也只是浪費而已,倒不如送給你心中中意的姑娘實在些。”
“中意的姑娘?”梅陽踉蹌一笑,眼睛微眯了一下,有點迷茫。隨後又抬眸看向了我,用著毫無起伏的語氣道:“王上不會讓你有事的。”
聽罷梅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