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瓜一樣的臉,扯著他哭:“我要吃,我餓了。”
“不要吃。”真真瞪著她,咬牙抿嘴的表情兇狠:“我們不是乞丐,不吃撿來的垃圾。”
“但是我餓,嗚嗚嗚……”
“我,不會讓你捱餓的。”他握著她的肩膊,眼神堅定:“陳樂樂,你要記住,我真真,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捱餓的。”
他突然轉身,從右側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讓樂樂在垃圾桶的旁邊藏好。自己挨在牆壁最暗的角落處。
輕輕的腳步聲,在街外傳來,越行越近。他的小手抖得厲害,卻反而把刀子握得更緊,夜燈把來人的影子拉得瘦長,他握著刀子就衝了出去……
聶皓天握緊了貼在腰間的小刀,他半蹲下身子,瞧著臉色青白,握刀的手顫抖的小男孩。
他以指尖輕輕的撫孩子額角的汗珠,嘆息的問:“剛才叔叔,給了你很多包子。你為什麼不吃?”
真真咬著牙作出很兇狠的樣子,但抿嘴的表情卻顯示他內心不再強硬:“我不吃你施捨的東西。”
“那,你的夥伴撿到的漢堡包也不錯啊,為什麼不吃?非得要偷,要搶?”
大生在後面罵道:“就是天生的賊,壞種。”
真真瞅著大生,“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大生氣得想抽他,卻被聶皓天以眼神阻止了,聶皓天再微笑望著小男孩:“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為了活下去,我可以做賊,可以搶,但我絕對不會做乞丐。”那麼小的孩子,那麼亮而堅決的眼睛,面對著他也不曾有怯色。
梁大生緩慢的開動車子,看看後座:“老大,你對那孩子好像特別關注。”
“我欣賞他。”聶皓天看著倒後鏡裡,兩個小孩子的身影離他漸遠:“大生,如果生逢亂世,你會如何活下去?”
“沒想過,老大,你有感觸?”
“如果生逢亂世,弱肉強食。我也會像那孩子一樣,或打家劫舍、劫富濟貧,或造反起義,但絶對不會做乞丐。這不是生存形式的問題,而是理想的問題。乞丐代表著骨氣、信心、尊嚴的全部喪失。”
“也對呵,為了有骨氣的生存,而不僅僅是生存。”
“那個孩子,如果身在逆境中成長,要麼成梟雄,要麼做鬼雄,但絕不會是狗熊。有一種人的傲氣是天生的,骨子裡帶來的。”
“聽你這麼說,我也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聶家,客廳裡的燈還亮著。這是微微的習慣,只要他還沒回家,她便一定會為他留一盞燈。
冬日,院落裡的燈火讓男人倍感溫暖。他舉步上樓,房內,壁燈在廳角彌散著淡紫的暗光,他輕輕的脫了軍服,走近床邊。
微微睡得很沉,側著的臉頰,還有一朵淚珠兒來不及印幹,粘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他輕輕的親她的眼睛:你又想起他了嗎?所以,又偷偷的一個人哭嗎?
林微睡得迷糊,只覺得眼邊、腮角、唇上傳來他溫熱而急速的吻。
她認得他的味道,他的愛纏,本能的抱緊他,給他反應,而一向有耐性的他,卻那麼急切的就撞了進來。
她迷糊的腦子,因身體的刺激而清醒,倏的張開眼睛,眼前沒有人,他在後把她的身子彎曲著,重重的撞擊進來。
今夜的他格外的不同,沒有梳洗,沒有溫柔的等她清醒,過程中也沒有顧及她的感覺,只一味兒的狂衝亂撞,像一頭野馬脫疆,又像一匹餓狼尖嚎。
他不是在盡歡,他是在發洩。恍惚有那麼重的心事和鬱結纏繞著他,除了她的身體,他再沒有任何渲瀉的途徑。
有時候,他其實有點傻。
夜深,她撫著身後仍舊與自己相貼的男人。這段日子以來,聶皓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