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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能靠旱地裡的番薯充飢。生活完全沒有來源。為了活下去,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就現在隨村子裡的人一同挑鹽,便是在他的苦苦相求下,母親才同意。

畢竟這挑鹽一路千里,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要是年前能再挑一次的話,那便能剩下二十幾兩銀子來,明年就再也不愁了,沒準到時候還能讓明理、明權他們去私熟裡讀書……”

心裡這般想著,他翻了身也許是因為過於疲憊,很快人便睡下了。第二天,天未放明,隨著同村的鎖子叔喊一聲,破廟裡的鄧明昭和其它人一樣,都趕緊醒了過來,吃完乾糧繼續趕著路。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他們就是這般風餐露宿,餓了便吃著挑子裡挑著的乾糧,喝了便喝著冰涼的山泉水。一路朝著廣州府的鹽場走去。

差不多走了半個月,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鹽場,鹽場位於海邊,除了同樣衣衫破爛的灶民之外,還有許多和他們一樣從各地往鹽場挑鹽的貧民,因為“鹽法“例文中允許“貧難軍民,將私鹽肩挑揹負,易米度日“,雖然不少人藉機販私,但確實也有不少貧民以此為生,這倒也算是一件“德政”。

到了鹽場,按著規矩,在挑鹽之前,大家要吃頓好的,於是鄧明昭便與同村的人一起去鹽場邊的飯攤上吃頓好的——其實也就是一碗帶幾片大肉的米飯。就在他們剛點下肉飯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一大群人。直奔這飯攤而來。

“來啊,一人一碗飯,一桌再上一碗大肉!”

領頭的人一邊走一邊喊著。

這群人一色的青布馬褂,黑色棉褲,頭戴斗笠,腰間的寬頻中別著解手短刀、手插子、鐵尺、匕首等傢伙,一看便知這是販私鹽的鹽梟,他們與挑鹽的貧民不是同類的人,前者是為餬口,而這些人則是為了掙取暴利。

因為湘南偏遠,又是淮鹽的運銷地,所以鹽價極高,販賣私鹽,自然獲利頗豐。於是常年都有一幫亡命之徒便成群結隊往湘南販鹽。這些鹽梟極是兇悍,往往一言不和,便拔刀對壘,連官府都拿他們無可奈何,非到迫不得已,往往眼睜眼閉。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將官府打點好了。

這群鹽梟進店之後,把幾張桌子往當中一併,胡亂坐下,要了十五六碗滷肉,取出自帶的幾壇烈酒,縱酒啖肉,大快朵頤。又有幾人掏出牌九、骰子,喝五吆六,賭了起來。這路邊的草棚子搭起來的飯攤中再無片刻寧靜,喧叫亂耳,一片烏煙瘴氣。

瞧著這些鹽梟,鎖子大皺眉頭,小聲對鄧明昭說道:

“吃快點,趕緊點,咱們走吧。”

他的話聲雖不大,可旁邊的正在喝著酒的鹽梟聽著他的話聲,頓時來了興趣,嚷了一聲。

“你們是湖南來的?”

“嗯嗯,是的,爺!”

雖說心知這些人不好對付,可鎖子還是點頭應著。

“那咋個沒剪辮子,不是聽說湖南那邊都剪了嘛?”

“城,城裡頭剪了,山溝裡邊沒人問題……”

“哦!”

儘管鎖子叔他們沒有注意到,但是鄧明昭還是覺得那鹽梟在應聲時,那目中閃過一道神采。可還沒等他弄明白,就聽著那人說道。

“掌櫃的,把這桌上肉給他們端過去一碗來!”

“這,這如何能使得?”

不等鎖子叔拒絕,那鹽梟便嘿嘿笑說道。

“現如今在這地方能碰著家鄉人不容易,這碗肉就當留個交情吧!”

那鹽梟脫口而出的是滿嘴的湖南話,一大碗噴香的肉被掌櫃的從鹽梟桌子上端過來,雖說吃了一半,可卻還剩下十幾塊,待到鎖子叔和眾人謝過那鹽梟,大傢伙便你一塊我一塊的吃了起來。

吃完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