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鋒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喜色。
“……尚存庫銀11453兩4錢,錢3864貫761文,米穀4532石……”
“哦,這縣上居然有這麼多錢糧?”
想著那破舊的城牆,朱宜鋒著實有些不太相信,這一縣之地的銀庫之中居然會有這麼多銀子,那麼多糧食。
別的不說,就是那些米,便夠上萬人食用幾個月。這樣的小縣城會有這麼多東西,可以說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回,回將軍話,大軍抵達武昌前,小小人既然奉朝……奉偽朝之命於此舉辦勇練,這,這庫中存銀、存糧半數是由本地鄉紳所捐……”
是本地鄉富紳的不假,不過他們不捐行嗎?抄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有他這位七品的知縣親自上門摧捐,這武昌縣境內的鄉紳自然“踴躍認捐”,不過月餘功夫,便捐出了近三萬銀兩,萬石米糧來。
雖說為了活命,在向榮經過的時候,提供了不少銀錢米糧,可卻也剩下不少。原本那銀兩是徐世梁“私扣”的,可以說是此次“賊逆橫行”的“報酬”。可現在縱是有百般不願,他也只得把銀子交出來,以保住自己的小命,若是世間有後悔藥的話,恐怕他早早的就棄城逃跑了,那裡還會為了那點銀子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這銀糧都是捐的!”
眉頭身軀一跳,朱宜鋒反問一聲!雖說心知這所謂的“捐”是什麼“捐”,但還是讓他的眼前一亮。
“那士紳捐銀糧的單據何在?”
既然那些士紳們能給滿清捐出個上萬兩來,那現在自己進城了……哼哼,倒也要看看他們的心意!
“將,將軍,小人,小人這裡有單據……”
史聽濤連忙從懷中取出憑證來,作為師爺的他又豈不知道這當口這位大人要這單據有何用?不就是為了從那些個士紳身上“榨”出一筆錢財來嘛,這年月,官是匪,匪也是官啊!
“單據就不用看了!”
那單據,朱宜鋒連看都沒看上一眼,而是把視線投向徐世梁,然後嘿嘿一笑。
“徐知縣,既然你獻城而降,本帥又豈會為難而等!”
話聲落下時,朱宜鋒又親手將其扶起,在其惶恐不安中繼續說道。
“既然爾等投靠本帥,本帥自然不會虧待爾等,現在本帥命你暫屬武昌縣,繼續操持續本縣,至於這……”
從史聽濤的手中那憑證往徐世梁的手中一塞。
“這士紳捐納一事,就全由徐知縣辦理了……”
“小,小人……”
面對這逆匪的淫威,徐世梁又豈敢拒絕,倒是史聽濤一見沒了性命之危,連忙於一旁說道。
“請,請大帥放心,小人一定協助知縣大人把這差事辦好,一定讓他們照冊捐出,不,捐出一倍的銀錢糧食犒勞大軍……”
“一倍……哼哼!”
冷笑一聲,朱宜鋒盯著史聽濤,那唇角輕揚,臉上盡是冷色。
“兩、兩倍……”
史聽濤喃喃著,這,這麼多銀子,那,那可真和破家沒什麼區別。可無論如何先讓眼前這位大帥滿意再說。
“你史師爺當真是那滿清的忠臣啊!”
大帥的冷笑傳入史聽濤的耳中,只讓他雙腿一軟連忙跪了下去。
“大帥,小,小人……”
“這麼小的武昌城,讓你給榨出幾滴油兒,到最後那百姓的怨氣豈不全落到本帥身上!”
冷笑著,朱宜鋒盯著跪在地上的史聽濤,瞧著他那副顫若抖篩的模樣,心知他的這副可憐不過也就是裝出來的罷了,於是抬腿便是一腳。
“你這東西,豈不是在害本帥!本帥留你何用!”
“小,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