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安東尼在過去的一年中,一直在研究著所謂的“新式步槍”。
“哼哼,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有時候他甚至會在半夜開槍,徐,那個時候我甚至想把他扔到中國去,嗯,也許中國需要他那樣的人,或許他是一個妄想狂,但中國總需要自己的兵工廠……”
中國需要那樣的人嗎?
徐樹珊並不清楚,但是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在報紙上看到的另一個新聞——發生在國內的叛亂!與歐洲人用“叛亂”來形容不同,徐樹珊的心底卻更願意用“起義”去形容,現在那些“起義者”已經佔領了江寧,按照報紙上的說法,他們已經佔領了半個中國。
也許,滿洲人並不需要火槍、火炮,但是也許那些起義者會需要他們!
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生意,甚至將來他的妹夫可以在上海或者江寧,建立中國第一家現代化的兵工廠。
“喂,徐,你要去幹什麼?”
見徐樹珊離開了宿舍,馬爾斯並不清楚自己的那番話,在徐樹珊的腦海中掀起什麼樣的波瀾,以至於他幾乎是立即離開了宿舍,來到了隔壁的宿舍。
“安東尼……”
敲了下門,見沒有人開門,徐樹珊便直接推開了門,隨後他立即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火藥味,在這間簡單的宿舍窗邊,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青年正在埋頭於桌前,在桌子上散落著許多金屬部件,甚至就在桌邊還放置著幾支火槍。
這是一個典型的工程師的房間,不過在工藝學校中只有極少數的一些學生會研究武器,儘管聖埃蒂安的國營兵工廠裡的許多工程師出自工藝學校,但並不是所有的學生都願意選擇軍隊作為畢生的事業,畢竟兵工廠的工程師同樣也是軍官。
但背對著他的安東尼顯然對軍隊的生活充滿興趣,至少對於武器充滿了興趣,就像這間宿舍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來自各個國家的武器,即便是作為工程師,徐樹珊也認不出這些武器來自那些國家,只是認出了其中的一支轉輪手槍,那還是因為他曾用它練習過射擊。
“噗……”
這時工作臺上的一聲類似槍聲的悶響,隨著升騰起的一團白煙,桌邊又響起了一聲粗劣的咒罵。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樣肯定不行……”
在那聲咒罵中,安東尼轉過身來,
“安東尼!你……”
看著安東尼,徐樹珊差點沒有認出他來,他的臉上全是黑色的煙跡,那是火藥噴出的煙塵。
“嗯,徐,是我的臉嗎?”
隨手拿起一塊毛巾,安東尼一邊說一邊擦著臉上的火藥灰。
“有什麼事情嗎?徐。”
儘管是同學,但是安東尼和徐樹珊並沒有過深的交情,實際上兩個人都有那麼點過於專注,專注於自身的學業。
“你的研究進行的怎麼樣了?”
徐樹珊並沒有回答的他的問題,而是走到桌邊看著桌上那些凌亂金屬部件,還有各種各樣的工具,在窗臺邊,還放置著一支散發著火藥味的步槍,他先前正是在這裡進行的射擊。
“還是和過去一樣,沒有我少進展!”
安東尼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膀,神情顯得有些無奈,但隨之他又說道。
“不過,現在我已經完全明白了它的不足在什麼地方,只需要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我就能……”
話還未說完,安東尼又不無沮喪的說道。
“但是,至少這幾個月我已經不能再進行試驗了,我已經把這個學期的生活費全都用來買了這支步槍,如果不想辦法掙錢的話,別說是試驗,我甚至可能有會成為第一個餓死在工藝學校裡的學生!”
雖說安東尼的話語有些誇張,但聽在徐樹珊的耳中,卻讓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