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50兩白花花的銀子啊!
一直縮坐在茶鋪門口的那個老乞丐突然又嘎嘎唱了起來,他那有些蒼涼沙啞的歌聲雖不怎麼響,但似乎飄蕩在繁亂卻仍舊顯得原始的龍門古渡口,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沉甸甸的,又好像帶著點刺痛,漸漸地野店裡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大哥,只要您把信送到了。到時候趙大人,肯定還會有額外的賞錢,大哥,就當俺求求你了!”
信使不住的說到,那雙眼睛更是眼巴巴的看著這車把式。
“就是這位大哥,這趙大人可是咱陝西老百姓的救命恩人哪,別說有銀子,就是沒有銀子,咱跑這一趟,那不也是應該的,咱陝西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靠著他才活下來的。”
一旁的那過路也店的老闆娘在那裡勸說道,他的嘴上這麼說,著實際上,想的卻是把馬租出去,這幾天的租金。
生意人,永遠都是生意人。
更何況是這渡口邊的過路野店的老闆娘。
“這,這……”
車把式頓時猶豫了起來,旁邊的人見他這麼不痛快。便於一旁開口說道。
“你這人咋就這麼不痛快,要是你不送的話,那俺就去送這封信。這可是好幾十兩銀子。”
眼瞧著這肥差,就要從自己的身上飛走了,車把是哪裡願意,連忙說道。
“誰,誰說不去了?俺去!”
像是生怕大家夥兒笑話自己似的,車把是又特意強調道。
“俺去送這信可不是為了銀子,那是,那是因為是趙大人的信,要是換成其他人,俺才不去呢!”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不過只是漂亮話而已。但是也沒有人戳穿他。
“大哥,謝謝你,謝謝你……”
在那信使道著謝的時候,渡口野店的老闆娘已經讓夥計牽來了一匹馬,在車把式把信帶背在身上後,那老闆娘特意強調道。
“這個大哥,你可要知道這規矩,你接了這信,無論是死是活都得信給送過去,”
這是信局的規矩,要是沒有這個規矩,那信局,就開不到現在。
“俺知道,俺知道!”
車把式應了聲,然後又把信局的旗子背在身後。接著便跳上馬頭朝著的渡口跑去。
與其它人排著隊等著上船不同。那渡口老大看到有信使跑過來,立即大喊了一聲,
“信使來了,快讓讓,讓讓……”
這天底下的規矩有很多,信局裡的信使,可以直接過渡口,不需要排隊,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即便是碼頭老大,也有需要寄信的時候,所以就要給他們這個方便。
騎著馬的車把式,不一會兒便到了對岸,然後立即上馬離開了渡口……
遠在幾百裡外的山西提督衙門裡,雖然已至深夜,但是燈火依舊“突突”地燃著。
儘管現在山西已經降了漢,可是在新委任的官員到達之前,各人仍然暫時留過,巡撫如此,提督同樣也是如此,只是身為山西提督的趙子玉,也沒有了調遣軍隊的權力他的陝勇,現在已經是刀槍入庫正在遣散,按照雙方達成的協議,陝勇的遣散餉,按兩年的軍餉實發,條件不可不謂之豐厚。
“這筆銀子,府庫裡能拿得出來……”
張遠鵬看著自己的這個妹夫,他已經呆呆地坐了很久,從今天兩人坐下來,他就沒有說一句話,於是便開口勸道:
“子玉,我,我這也是為了你!”
“是啊,你這麼一保,我就能回陝西了!”
趙子玉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仍舊沒有再說什麼。
“回陝西陪他們娘倆了!”
轉了轉圓熘熘的眼睛,遲疑了一下,趙子玉打破了沉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