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被子將他整個人都蓋在裡面,靠上部的地方被大片的血色染的鮮紅,一把染血的手術刀被直直地插在上面。江泉等拍好照片以後,戴上手套拔下手術刀,輕輕掀開被子,黑人壯漢眼睛睜得大大的,眼中沒有恐懼,只有迷亂和茫然。他頸間的大動脈被割斷,血流的到處都是。
江泉退開幾步讓法醫上前檢查,他見歐陽睿手指摸著枕頭,若有所思,便走過去問:“boss,有什麼發現?”
“這床上很溼……不光是血,兇手在殺他之前還潑了水。”歐陽睿頭也不回地吩咐下屬,“小趙,你去給東子他們潑盆水試試。”
一般人被迷藥迷暈以後潑水是不會醒的,在藥效過之前甚至在水裡淹死都不會醒。不過趙夢的好處就是哪怕不合理的命令她也不問為什麼,聞言立刻應道:“是!”然後就立刻去執行。
江泉說:“我沒聽說過哪種迷藥潑了水就能立刻醒的。”
“但兇手這麼做了,如果不是為了問口供,還能是出於什麼原因?”歐陽睿反問道,然後看著死者的臉,皺眉問:“他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
“可能是用了致幻劑或者吐真劑。”江泉說:“死者身上沒有別的外傷,兇手要問口供的話,肯定是藉助了藥物手段。”
“沒錯。”法醫程旭光檢查完,站起來說:“從肌肉的情況來看,這個人在被殺的時候並意識混亂,沒有意識到對方要下殺手。而且這個兇手下手精準得可怕。”
“怎麼說?”歐陽睿問。
“你看,他為了防止死者的血濺到自己身上,是隔著被子刺殺的。”程旭光將被子重新蓋在帕拉薩·布魯特身上,只能看到大致的人體輪廓,程旭光手指撥了撥,可以看到被子上一個小小的穿刺洞口。他說:“換了是你們,手術刀穿過被子,割斷他的脖子容易,割斷動脈也沒有問題,但你能不能在精準刺穿大動脈的同時,絲毫不傷到只隔了幾毫米的靜脈血管和肩胛舌骨肌?”
歐陽睿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江泉,說:“這種手法,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江泉苦笑,“如果是刺殺王春山的那個兇手的話,”他看向周圍忙忙碌碌採集指紋收集證據的同僚,說:“烏鴉恐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給我們。”
“這可不一定。”歐陽睿很有耐心,“百密一疏,下手的次數多了,總會有他露出馬腳的時候。”
……
“十億追殺令?”
金陽瞪大眼睛,對自己所聽到的這個名詞表示不解。
今天這一天簡直過得太刺激了——飛車、飆車、被搶指著頭、被打暈、被綁架、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小倉庫裡醒來,身邊信賴的朋友和尊敬的師長搖身一變,竟然成了臥底在身邊的神秘保鏢,還聽到這麼一個炫酷的名詞,金陽覺得自己腦子都成了漿糊。
“我我……我值十億?”金陽第一反應是這個。要說他堂妹還有可能,畢竟小叔家的資產總值上百億,什麼時候他也這麼值錢了呢?
“不只是你一個。”
化名“艾倫·尼爾”,實際叫周雲澤的這個男人說道。他認為以金陽現在的處境,再瞞著他已經沒有必要,反而可能會因為不瞭解情況帶來不必要的危險。於是他選擇性的告訴了金陽一部分實情。
“這件事要從兩年前說起。兩年前,在經過長時間的臥底調查取證以後,a市、b市聯合沿海周邊五省,開展了一次大規模的掃毒行動。公安、交通、森林、海關、航空各部門配合閃電突擊,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打掉製毒販毒團伙一百多個,繳獲毒品一噸多,製毒化學品近百噸,抓捕毒品犯罪嫌疑人三千多名,破獲了多起大案要案。”
時隔兩年,周雲澤說起這件事時依然止不住語氣中的激動與驕傲,顯然他也是當初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