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嘶嚎、尖叫;許多病床上躺著屍體,有的甚至被人拖到地上,眼睛俱都睜得大大的,幾乎要從眼眶中暴突出來,可見臨死之時有多麼痛苦;還有許多病患躺在地上苟延殘喘,被人一腳從身上踩過去也只是虛弱地痛哼一聲,還能活動的人幾乎都在瘋狂地跑來跑去,大多數人湧向門口,哪怕擠斷手腳、被人踩死也要離開這個地方。
沒有人給他們治療,因為日夜接觸患者的醫護人員,在病毒突然爆發的時候是最先倒下的。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伸出雙手想要拉住每個從身邊跑過去的人,哭喊著:“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弟弟!救命!救命!誰來幫幫我們!求你了……求你了……我們需要幫助……”
所有人都需要幫助,但沒有人願意為其他人停留。
像這個女孩一樣在這個時候依然願意守在親人愛人身邊的人雖然有,但並不多。大多數健康的人——或者說是看起來健康的人,原本都是陪著親友來看病,此時卻慌不迭地捨棄了病重的親友,不顧一切地逃命。甚至在這個時候還有那不要命的,竟然從無力動彈的傷病號手上蠻橫地搶過錢包首飾等物品,也不管自己會不會被感染上病毒。也有那狠辣的,為了逃命直接把其他人推倒變成自己的墊腳石,或者乾脆隨便撈個凳子之類的東西給自己“砸”出一條路來。
眾生百態,在此時,最高尚和最卑鄙的,最偉大和最平凡的,最純潔和最邪惡的,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容遠略怔了兩秒鐘,才說:“諾亞,給我找個清靜的地方。”
“是。”諾亞知道情況緊急,乾脆利落地說:“上樓,右手第一間。”
容遠依言過去,一樓大廳還鬧哄哄的,但二樓幾乎沒有人了,顯得格外滲人。他抬頭看看上面的E。N。T。三個字母,這是耳鼻喉科,門虛掩著,裡面沒有任何動靜。推門進去,顯然這裡的醫生和病人都早就跑了,逃跑時還不小心打翻了裝器械的托盤,亂七八糟的鑷子內窺鏡等灑了一地,破碎的鏡片在地上一閃一閃的。
他鎖上門,拉好窗簾,再兌換兩張驅逐的符紙貼在門窗上,這樣即便有人想要進來也會在靠近的時候放棄這種打算。然後從手中偽裝用的紙袋裡取出屍體,皺眉看著它,略一猶豫。
“容遠?”豌豆輕聲問道。
容遠嘆了一聲,嫌棄地說:“太噁心了。”
他走到一邊,取出納戒中蒙塵已久的蟻人戰衣換上,扭頭對身邊變回原型的豌豆說:“豌豆,你與我一起。諾亞,保持警戒。”
豌豆也能使用和兌換功德商城中的商品,它應了一聲,也換了同樣的一套衣服。這套戰衣神奇極了,能自動伸縮成合適的大小,戴上頭盔以後,他們兩個除了體型差距,看上去簡直一模一樣。基於《功德簿》某種蠻不講理的非科學性,豌豆即使變小了,也能透過光腦同正常宏觀世界裡的諾亞聯絡。而且諾亞這種利用電磁波來傳輸訊號的電子產品,它的運算速度和資訊傳遞速度使得它能在一瞬之間傳遞和理解大量的資訊,即使雙方存在時間差,跟它交流也沒有問題。
但諾亞卻沒有自己擁有優勢的自豪感,它一想到此時豌豆可以陪在容遠身邊而自己卻不得不放哨、追查死者身份、監控病毒變化等等,一股悲傷就難以抑制地湧上來,對那個能跟主人形影不離的“小人”,它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如果它有眼睛的話。
容遠看了一眼豌豆,兩人幾乎同時按下開關,瞬間便從原地消失。
……
功德商城有能夠治癒這次傳染病的方法,但要麼是類似清體丸這樣只能容遠一個人使用、完全不符合地球規則的黑科技產物;要麼就是超越了地球的科技發展水平、並且加入了地球上不存在的原材料的外星藥品。這一次的危機,容遠再沒有捷徑可走,只能利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