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說是和好。
只不過是祝淮嵐當時想要為了祝辭眠妥協,對祝淮嵐父親也還懷有一定期待,而同時,祝淮嵐父親也確實心存些許愧疚,因此兩人有過一段時間的和諧。
可好景不長。
祝辭眠比起同齡嬰兒過於病弱的身體,註定了他需要更多的精力與金錢,頻繁進醫院看病買藥花錢,這種生活疾速消磨掉了祝辭眠父親為數不多的愧疚。
而那時候恰巧祝辭眠父親的出軌物件,那位老闆女兒要去外地發展生意,於是祝辭眠父親便毫不猶豫提了離婚,就此拋下了祝淮嵐和祝辭眠。
不過還算值得欣慰的是,大概確實惡人自有天收,祝淮嵐後來偶然聽人提起過,說祝辭眠父親去和那老闆女兒做生意沒兩年,生意上就出了大問題,老闆女兒跑路,祝辭眠父親就成了徹頭徹尾的「背鍋俠」,蹲監獄去了。
當然,關於祝辭眠父親的事情,祝辭眠自己是沒有什麼記憶的,他也是後來聽祝淮嵐給他非常客觀,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地講述過。
聽媽媽提到了「重蹈覆轍」,再聯絡起媽媽前面講的話,祝辭眠就隱約覺得自己明白了——
媽媽大概就是想要告訴他,心動是短暫而又易逝的。
長久的喜歡,還是一定要建立在對彼此完全的瞭解之上,不僅是好的一面,同時也有不那麼好的一面。
就比如說——
「慼慼你對我肯定就是真正的喜歡,」祝辭眠又捏了捏戚時的手指,他嗓音很軟,語氣卻很認真,「你不會嫌棄我笨蛋,也不會嫌棄我嬌氣!」
慼慼能包容他全部的小缺點。
祝辭眠以此判斷,覺得慼慼確實很喜歡自己!
「我當然是。」戚時低笑應了一聲,邊換了個動作,自然而然將祝辭眠的細白手指收攏在掌心。
頓了頓,他又反問祝辭眠:「那眠眠對我是不是真正的喜歡?」
「那當然也是了!」祝辭眠先是毫不猶豫回答了一句。
可想到什麼,他又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撓了撓戚時的掌心,小聲道:「可是慼慼,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有不好的一面。」
祝辭眠覺得戚時真的很好,從外到裡從上到下,都好得讓人根本挑不出絲毫錯漏。
又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然而,祝辭眠講完這句話,卻沒有立刻聽到戚時的回應。
他正奇怪要仰頭去看戚時,可就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
還迎面撞上了皺著眉毛走出來的蔣路。
祝辭眠那天的感冒確實不厲害,沒發燒,也吃藥及時,因此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學校。
一回來,就得知美院準備舉辦傳統藝術文化節,是大一和大二聯合舉辦。
老師根據專業類別和學號分了小組。
祝辭眠沒有和林柚鬱分在同一個組,但好巧不巧的,和蔣路分在了同一個組。
他們組一共八個人,四個大二的,四個大一的。
蔣路他們學的是雕塑,祝辭眠和其他三個大一同學學的則是繪畫,兩邊正好互補,現在每天吃過晚餐後,他們都統一在教室內為兩周後的活動做準備。
而現在,祝辭眠看著蔣路扭曲的表情,頓時就忘記了剛剛的話題,他忍不住問:「蔣社長,你還好嗎?是活動出什麼問題了嗎?」
蔣路腳步一頓,他目光從戚時身上一掠而過,隨後若無其事般看向祝辭眠,朝他晃了晃手裡蘋果,才回答道:「不是,活動沒出問題,就是我這蘋果外邊看著好好的,咬了一口才發現裡面爛了,煩人,我去丟了順便漱個口,你先進教室坐。」
祝辭眠這才注意到蔣路手裡還拿著個蘋果。
他下意識低頭去看,發現果真像蔣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