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著汗滴,最後倒是安然無恙地下來了,把木料轟隆一聲摔到地上,直喘著粗氣。看著這三米高的木料堆,再看著腳邊的木料,看看手腕的痕跡,王伯的醫治。。。
"新來的在想什麼呢?還不把木料送來!"前面一個拿著刨刀一身大汗的精裝漢子朝著李遇大喊,李遇托起木料,一步步拖到那人面前,那人奇怪的看看李遇,又看著給人倒水的乾華,指了指牆角,"那兒放了個我們這兒自制的推車,你推過來就是了。"李遇抬眼看了看乾華,這人只顧著給幾個裁料的人端茶倒水,心中不免一口惡氣。
那拿著刨刀的漢子也看了眼乾華,"兄弟,別在意,那人無非是想偷學著點本事,我們幾個都是師傅帶來的,如今收你們這些學徒,就是讓我們帶著你,別怕,我姚正祿就收了你!"李遇看著和他一般高卻體魄比他壯實的姚正祿,微微一笑,"謝姚哥。"想著論資排輩一事,又改口叫了師傅。"算得了什麼師傅,也就帶你入門罷了,姚哥就行。"
乾華見著李遇空下來又和著姚正祿有說有笑的,心裡看不慣,"李遇,快去,搬塊黃花梨二尺長的下來,馬師傅要用!"姚正祿扯著嗓門,"喲,新來的學徒也是使喚人的大爺了。"乾華聽了,心下不快,又不能駁回,又是記恨了李遇一把。
忙了一個下午,又來了三個學徒,除了一個許昌沒搭理乾華外,兩個都圍著乾華屁股後面給裁料的端茶倒水,遞汗巾擦汗,清理清理庭院。許昌也就和著李遇一塊兒來搬料送料。
到了晚上,大師傅們招呼著這些徒弟學徒的一塊兒去天祥,說是大老闆請客。李遇聽說能見著曉南,既是累得脫了層皮也腳步輕快了起來。曉南在天祥吃得開,即使是爆滿的情況下,也拿到了一個大包間,擺了三桌,一共三四十個人,整個包間熱熱鬧鬧的。
這幫子徒弟學徒第一次見著曉南和春嬌,都驚為天人,目瞪口呆,這,這麼漂亮的大老闆。李遇坐在外桌,只得遠遠地看著曉南,見周圍人垂涎欲滴的樣子恨不得變出數尺黑布,把他們眼睛都蒙了。
"各位師傅們,我南記開張也有二十日了,本想著一開業就請大傢伙來天祥好好吃上一頓,但是那時候南記剛開張,人數動亂,現在大約都定下了,今日還又來了五位兄弟,實在拖不得了,今兒就慶賀我們南記開張大吉,賺得盆滿缽滿!"曉南說罷,自飲了一杯。"一切照顧不周,還請大家多多擔待!"
路衝首當其衝,"南老闆對兄弟們這麼好,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大家說,是不是啊!""是啊!""好酒!""祝南記生意越來越好!"曉南看著大家吃喝地開心,錢掏地也開心,又是每桌加了個大菜,一罈子女兒紅。
李遇喝著酒,臉也是燒著,旁邊的許昌搭著他,"這南老闆果真是長的好,心更好啊,頭一天就來天祥吃席。"說著又舀了口海參粥,"我可從來沒吃過這種好物。""那是,他對人一直都掏心掏肺!"許昌打了他手裡的酒杯,"別說的你們好像認識一樣!"又談了一句,"這模樣的人啊!要是我將來的哥兒有他十分之一,我也知足了!不,二十分之一也行啊!"李遇看著曉南自己吃著,還用筷子蘸了點湯放到滿寶嘴裡,人覺得都在空中飄著。
吃完了曉南幾個坐著馬車回去了,李遇他們幾個回了五鼓道的院子。能自個兒獨立做傢俱的師傅,不和他們睡一塊兒,在五鼓道西街的院子裡住著,說這居住條件是兩戶一小院,羨煞了還是單身漢的一幫子徒弟輩兒。現在只要自個兒努力點,手藝上去了,將來討了哥兒,說是南老闆還會給人在縣裡安家,這哪裡還愁討不到哥兒啊!
子時,李遇在床上翻來覆去,幹完活的時候這肩膀還痠疼,怎麼到了夜裡倒是像是沒事兒了!聽著旁邊的震天呼聲,聞著汗臭,想起了軍營裡和弟兄們一塊兒的日子,不知不覺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