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力、精準的政治嗅覺以及老辣的政治手腕,絕對寫不出這樣的文章。而他今年才十三歲,將來又會成長到何種地步?
“可惜了!實在是可惜了!”一名閣老喟然長嘆,其餘人等也都從驚異讚歎中回神,露出惋惜之色。
景帝自然知道他們在惋嘆什麼,表情也有些暗沉。把卷子遞交上來的太傅提點道,“皇上,七殿下他有意藏拙啊。他已經如此……實在是大可不必。”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不爭不搶,沉默寡言,朕也沒有辦法。”說到此處,景帝眸色冷沉一瞬,暗暗忖道:老七的雙腿已經廢了,大可不必太過小心,誰也不會去針對他,因為得不償失。他忽然鋒芒畢露圖的是什麼?亦或者說誰刺激到他了?
在所有的皇子中,景帝對老七是最放心的,也是最關懷的,怕只怕他如此做是為了襄助老八上位,這就踩了景帝的底線。不說二人是雙生子,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但說他自己,也並不想太早冊立儲君。
思忖間,七皇子已被推入大殿拱手見禮,懷裡窩著一隻雪白小狗,袍服上沾滿梅花爪印,模樣十分天真無邪,令景帝稍微舒坦了一些。朝臣們就龍城之事與他展開辯論,從民生到軍事,從農耕到賦稅,簡直無所不包,他卻答得有理有據,邏輯分明,令人拜服,緊接著又延展到其他政務,也都千機善變、進退閒雅。
“龍城之事就交給老七去辦,今後老七就來內閣與你們論政。時辰不早,都散了吧。”景帝拍板道。既然兒子有這個能力,不妨多給他一些機會。
眾臣並不覺得把如此重大的國事交給年僅十三歲的七殿下有什麼問題。他方才的表現已經充分展示了他高超的政治手腕。還是那句老話,可惜了!
等所有人離開之後,景帝試探道,“老七,你幫父皇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朕一定辦到。”
“父皇,兒臣有兩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答應。”七皇子輕輕揉捏懷裡的小狗,表情有些莫測。
景帝大方擺手,“你說。”
“懇請父皇准許兒臣時時刻刻帶著有姝,今日它被趕出上書房,兒臣心慌了一整天。還有,請父皇賜兒臣一個奴才,要聰明知機、眼明心亮,會審時度勢,會跑腿傳話,更要誠實可靠。賜下之後不要以乾清宮的名義過去當差,就說是貓狗坊的。”
景帝恍然,終於明白兒子為何突然間鋒芒畢露,竟是為了保護這隻小狗嗎?他本有些想笑,略一思索,卻又笑不出來了。連一隻小狗都保護不了,可見他無助到何種地步。而且他討要奴才的舉動也大有深意,似乎是想讓自己在他身邊放一個探子照看著。他在忌憚誰?又在防備誰?
他住在雙雪殿,偏居甘泉宮,卻從乾清宮要了一個暗樁,所忌憚防備的,除了慧妃或八皇子,還能有誰?皇帝就是皇帝,想得越深,懷疑和猜忌也就越多。
七皇子明白,對於一個疑心甚重的人而言,直接訴苦沒有用,倒不如遮遮掩掩,有口難言,餘下的內情,他自然而然會替你補充完整。他本還想假裝病倒,讓父皇請太醫前來查驗自己的身體,卻又忽然想到,替父皇看病的太醫似乎與歐陽家連著姻親,當年替他解毒的時候,這位太醫也在其列,反倒越治越糟糕,終令他臥病不起。如此看來,慧妃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
兒子所提出的兩個要求,一是為了保護小狗,二是為了保護自己,可見很缺乏安全感。景帝還未完全懷疑慧妃與老八,卻也暗自記在心裡,柔聲道,“給你一個奴才自是可以,但讓你的小狗跟去上書房就有些難辦了。它若是吵到別人讀書該當如何?”
七皇子急切道,“有姝很乖巧,絕不會吵到別人。兒臣說什麼它都能聽懂,它還能跟著兒臣一塊兒讀書習字。”話落捏住有姝兩隻前爪,作稽首狀,“有姝,快告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