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的上游,三名四十多歲的老道在那裡滿臉無奈的施展禁法,不斷的掀起一陣陣大風順著河面吹了下去。一名六十許歲的老道愁眉苦臉的在哪裡晃動著一面粉綠色的小旗。那小旗晃動一次,就有無數綠色的光點飄蕩出去,綠色的光點撒落在那花海上,被大風吹得花瓣一片片飛起的山杜鵑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打起新的花苞、綻開出新的花朵、飛出新的花瓣。
一時間,又見到一個老道陰沉著臉蛋朝那小河一指,幾縷細細的水柱沖天而起,化為滿天細碎的水霧飄然落下。天空春日豔麗,幾道極美的虹霓恰到好處的鑲嵌在附近的幾個山頭上,讓這一片長滿了山杜鵑的山坡變得仙境一般。
壽王李瑁被兩個頭髮鬍鬚純然銀白,看起來起碼有上百歲的老道留在了樓臺關,細細的替他分解剛剛求來的籤。兩個老道張大嘴一通胡噴,總之就是用一些空頭話兒套得李瑁心癢癢的卻又抓不到實際的地方,只能是屁股扭來扭去的求兩個老道給他說得乾脆點,看看他是否能夠當上太子。他已經許諾了數萬斤的香油還有無數的香火錢在終南山,只是兩個老道死活不開口。
楊玉環則是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跟隨著兩個小道人一路直奔後山遊玩而來。順著一條小道行走了一陣,拐過一個怪石嶙峋的山腳,眼前突然是一陣敞亮,一片美麗得不似人間的花海出現在楊玉環面前。楊玉環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驚訝的‘啊’了一聲。恰時有兩條丹頂鶴飄然飛下,在幾縷雲霧的纏繞下降落在楊玉環身前。其中一頭雌鶴長嘴輕輕的噙住楊玉環的一角,拉著她往那青竹小樓行去。楊玉環神魂顛倒的隨著兩隻白鶴往前緩步行走,兩個小道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無蹤。
兩名王府的侍女還是盡忠職守的想要跟上楊玉環,可是到了這裡,怎還由得她們作主?一臉笑容的高力士手裡拎著一根粉紅色的手絹,興致勃勃的跑到兩名侍女身後,突然將那手卷抖了抖。於是兩名侍女帶著微笑飄然入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高力士‘嘎嘎’幾聲怪笑,朝身後揮揮手,幾名心腹小太監快步從路邊一條山縫中跑出來,將兩個侍女抬死豬一樣扛著就跑,拐過山腳就不見了。
楊玉環在兩頭白鶴的牽引下一路到了那竹樓前,輕手輕腳的踏上了那嫩竹枝編成的梯子。‘呀呀’的細微響聲中,楊玉環正在緩步拾階而上,小小竹樓內傳出了一陣飄逸好似青天鶴鳴般的玉簫聲。那簫聲婉轉纏綿,好似細細的春水沖刷在楊玉環的心頭,安撫著她心最柔弱的地方,一股綿綿的情意悠然而生,楊玉環的俏臉,突然變得一陣暈紅,兩條腿一軟,差點栽倒在竹樓前。
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量,支撐著楊玉環走進了竹樓。‘啊呀’一聲驚呼,不知道竹樓內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那簫聲停了下來,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細細的喘息聲、呻吟聲伴隨著竹樓的‘嘎吱’搖晃聲,傳遍了整個山坡。
小河上游處,白霞子突然從那幾個老道身邊冒了出來,她大聲叫道:“事情成了,收工!”幾個老道立刻收起法術,那虹霓不見了,花雨也停了,正在生長出新花苞的山杜鵑也停下了生長,枝幹上變得光禿禿的,風也沒有了,豔麗的春光也被一團飄來的雲朵遮住,整個山坡一下就變得很普通、很尋常。
一處山崖上,站在崖頂看著下方山坡上那急驟搖動著的竹樓,賢妙真人很是苦惱的抓著光潔的下巴,苦笑道:“這樣說來,楊玉環也是貧道的徒孫了?元化啊,你收了幾個好徒弟啊。”一旁的元化真人面如豬肝色,恨不得一腳將江魚踢下山崖去。
那一氣仙宗的山海生和風雲子則是在扳著手指計算道:“少羅唆,這山坡下咱們連夜佈置了‘春風化雨枯木逢春生養陣’,一共耗費了中品靈石一百二十四顆才讓這些山杜鵑隨時開花折騰了這麼久。唔,這靈石可得叫那皇帝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