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門板,然後失去耐性地用蠻力地搖晃著門把,最後也沒有反應,氣得一腳踢在門板上。
“衡。”歐陽庭走過來,在他眼裡鍾離衡的樣子已經完全亂了陣腳。
鍾離衡手撐在門板上挫敗地急喘著氣,終於冷靜了一點。身子稍稍後退深吸了口氣,驟然抬腳,砰地一聲門鎖鬆動,門板虛虛地晃了晃,他迫切地上前推開了門。
凌亂的床上並沒有人,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他的心還來不及沉到下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蕭蕭,她單薄的身子倒在那片杯盤狼藉之中,半邊臉上都是鮮紅的血粘著的頭髮絲,地上流著一條蜿蜒的血線,鍾離衡全身血液都在那個瞬間凝固住。
“怎麼了?”歐陽庭感覺到他的異樣問著,透過他的肩也看到蕭女的情景,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鍾離衡惶然回神,快步到蕭蕭的身邊將她的身子抱著翻過來。目光掃過她凌亂的裙子,半邊臉腫得老高,重要的是手腕上傷口還有突突地冒著血。他趕緊扯下自己的領帶胡亂地給她纏著,可是傷口太深,鮮血的顏色很快浸透了過來。
鍾離衡死命地按著她的傷口,弄得他滿手的粘粘稠稠,可是那血總也止不住。
“蕭蕭,蕭蕭你醒醒,蕭蕭。”他一聲急過一聲地喚著,可是她的眼皮只是動了一下,就再也沒有了反應。
這時喬彥青才從浴室裡出來,看到房內的鐘離衡和歐陽庭時楞了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鍾離衡抱著蕭蕭朝著門外走。
“哎——”他正想出聲質問,歐陽庭不由分說就迎頭給了他一拳,喬彥青沒有防備地跌在地上。等他惱怒地從地上爬起來時,歐陽庭已經跟著鍾離衡出了房門,而李澤閃身他擋在了他面前。
歐陽庭只來得及看到載著鍾離衡的電梯關閉,他一邊掏出電話一邊朝著安全出口走,在電話裡吩咐:“把車開到門口等衡少,馬上。”
那邊應了一聲,他在從樓梯上快步走下去。
鍾離衡奔出夜色就上了門口等著的車,歐陽庭也正好急速追上來。俐落地一把將司機推開自己上了駕駛座,闖了一路紅燈才找到最近的醫院。
手術室外,鍾離衡滿身是血地站在那裡,看著那扇門開開合合,一袋一袋的血漿被送進去,護士的身影在眼前來來回回地晃著。他腦子裡不斷出現著著蕭蕭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她竟然割腕了,她竟然有勇氣自殺,用這樣激烈的方式……他到現在都覺得是在夢中。
是的,他情願做夢。可是自己滿身的鮮血,手上來不及洗掉的粘稠,和空氣裡那股揮散不掉的血腥味都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在車裡用力地壓著她手腕上的傷口,那些血從指間溢位來,然後滴到車底上,凝聚成一大片可怕的鮮紅,那些都是真的。
鍾離衡的身子微微抖了起來,他抬手看著自己的掌心,上面都是乾澀的血跡,兩條胳膊上也都是,那麼多的血都是蕭蕭的。自己真是喪了心,病了狂,他怎麼能那樣對她?即便不再相愛,他也從沒想過讓她死。即便她騙了自己,即使他心裡有多麼不甘屈辱,他也不該那樣對她。手插jin頭髮裡,他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髮根,那是蕭蕭啊。鍾離衡,你真是瘋了。
歐陽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直看著他,看著那些緊張,惶恐,自責,痛苦……那麼多複雜的情緒在鍾離衡精緻的臉上變幻著,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平時的鐘離衡冷冷淡淡的,對誰都那副心不在蔫的樣子,哪怕他就在你面前,你一樣覺得和他隔著天塹難逾似的,總讓他莫名的難受。可是現在這一刻,他倒寧願鍾離衡是以前的那個樣子,至少看上去不會如此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鍾離衡彷彿才回過神來,拽著醫生急問;“她怎麼樣了?”
“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