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想到主家會給他看病,就他這種人,哪值得讓人花錢看病。
“愣著做什麼。”蘇音見他站在原地久久不動,出聲提醒。
刀疤男奴如夢初醒,走上前,整個人僵硬的讓大夫檢查身體,一番檢查下來,身體的情況還比楊福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一身的傷。
藥童將煎好的藥端來,餵給了楊易喝下,等待了半晌,躺在床上的人突然開始嘔吐,藥童見狀,立馬從床邊拿出一個痰盂,大口大口黑色淤血吐出。
大夫見他們神情凝重,出聲寬慰,“不用擔心,將身體裡淤血吐出,身體的脈絡才能活絡起來,再好好調養後,便能恢復。”
待楊易吐完後,大夫再次上前把脈,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緩緩放下手,擰緊的眉頭隨著手放下,隨之鬆開,“比之前好些許了。我在給他配幾副藥調養調養。”
“勞煩你了。”
“回去後,好生調養。他們身體過虛弱,氣血皆不足,脾胃脆弱,切記莫要給他們吃葷腥,只需要食用一些稷米粥養著便好,待到身體恢復些許,再慢慢餵養葷腥,且不可多食。”
三人都配好藥,這才出了醫館。
南五看著提著藥,同手同腳走出醫館的刀疤男奴,對著他說道:“能跟著蘇音小姐,是你的福氣,你以後有福咯。”
說這話時,南五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羨慕。
刀疤男奴聽出了,幽深的眸子詫異的看向他。
南宮景之將他們送回到青石巷,便告辭離開。
“娘,徐嬸孃,徐婆婆,你們快出來。”
一進入後院,蘇音朝著門內的喊。
此時,蘇母、徐氏婆媳二人都待在屋子裡縫製冬日裡的棉被,以及製作冬衣,聽到外頭蘇音的喊聲,三人都是一臉懵。
“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蘇母笑著開口。
“許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們。”徐娘子笑著猜測。
“走走,莫要讓丫頭等著。”
三人笑著將手頭的針線活放下,走出屋子,當看到庭院裡站著楊福父子兩人時,三人臉上的笑容頓住,眼眸微怔,愣愣的看著他們。
好半晌三人才回過神,驚喜的衝到他們跟前,仔仔細細打量他們父子二人。
不需要,只看父子兩人瘦得脫相的樣子,便知曉他們過得不好。
“這是怎麼了?”
“里正他們人呢?”
“村裡其他人呢?”
徐婆婆紅著眼,連聲追問。
在看到徐婆婆他們,楊福再一次沒能忍住,嚎啕大哭宣洩著這段時間的痛苦。
他雙手緊緊握住徐婆婆的手,淚流滿面,“伯母,村子裡的人都沒了,都被人殺了。我爹,我妻子、我弟弟們都死了。村裡其他人也都死了。”
“他們都死了。”
“除了我和易兒僥倖活下來,其他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他們死的好慘,他們死不瞑目啊。”
徐婆婆、徐娘子、蘇母三人聞言,也沒能控制住情緒,眼淚隨之落。
“怎麼會如此?”
四人都在哭泣,楊易默默的流著淚。
蘇音眼圈泛紅,默默擦掉眼角落下的淚。
香菱、香草、張媽、王媽四人看著哭成一團的主子,似乎被那悲傷的情緒感染,神情也變得悲傷。
待他們恢復平靜後,蘇音讓王媽他們去燒水,給三人洗漱一番,又讓霍叔去街上給他們幾身衣服。
“娘,先讓楊福叔他們洗漱,待會兒再好好同你們說一說。”
“嗯。”蘇母抹掉眼淚,打起精神安排。
楊福三人被領著去洗漱,蘇母吩咐曲大去找蘇孝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