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政治王國和權力頂峰裡,每天都帶著精緻的面具冰冷的活著。對於他們來說,眼淚從來都只是奢侈品。
可就是這樣不相信眼淚的兩個人,卻都為對方肝腸寸斷的哭過。
兩年前,楚衍倉惶奔至白素出事地點,口中呢喃的自始至終只有三個字:“不要死。”
那天,楚衍哭了。他哭的時候,眼睛依然很冷漠,臉龐沒有任何表情,但卻有眼淚一顆接一顆的砸落在地。
兩年後的今天,白素從昏迷中醒來,她面無表情,眼神冰冷死寂,竟和楚衍有著說出來的相像。
因為恐懼和不安,白墨雙眼早已哭紅,見白素睜開雙眼,白墨竟然“哇”的一聲,跌坐在地上,哭聲撕心裂肺。
白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任由白墨嚎啕大哭。同歸於盡的那一刻沒有記掛白墨的生死,歉疚嗎?
不,她告訴自己,對白墨,她沒有歉疚。從她收養白墨的那刻起,她就簽訂了遺囑,若是有朝一日她死了,那麼白墨就是她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她的財產不多,但足以白墨長大成人了。
白素無聲輕笑,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表面的隱居避世,其實只是為了掩飾內心最深處的陰暗和血腥。
也許,跟楚衍同歸於盡,有關於這個瘋狂的念頭,早已在她腦海中上演了無數次,要不然有誰死裡逃生,收養孤女後,第一時間就安排好了一切身後事。
“媽媽,媽媽……”一向聰明伶俐的白墨,現如今好像失去了任何語言,只會哽咽的輕喚“媽媽”兩個字,沒有抱怨,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害怕和擔憂。
白素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天花板,然後眼中有薄霧升起,終究還是無言的伸出手。
那隻左手手背上還插著輸液針頭,她一動,就有血液回升,可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手背下壓,白墨沒注意到,站起身,然後把淚溼的臉埋在了白素的頸窩處。
“媽媽,我以後聽話,不惹你生氣,別離開我……”白墨眼淚流淌在白素的肌膚上,扎的她心臟隱隱疼痛著。
“別哭,我沒事。”白素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輸液管裡鮮血倒流,那樣的紅,就那麼落入不知何時走進來的楚衍眼中……
黃泉陌路,喝水風波!
再相見,沒有恍若隔世,有的只是漠然相待。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冠華居。GuanHuaju。。
本該在地府黃泉相見的兩個人,如今卻在病房內遙遙相對,剎那寒冰。
一身黑色西裝,沒有穿外套,而是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面套了一件休閒西服馬甲無袖背心,黑色西褲。
白素識得,那是出自義大利的正裝款式,他的喜好一如經年。
“醒了。”楚衍大步走上前,燈光在他眼中折射出隱晦暗光。
白墨抬起臉,胡亂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了眼楚衍,又看了看白素,哽咽著站在一旁沒吭聲。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問。
白素似是沒聽到他的話,沙啞著聲音對白墨說:“你先出去,等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白墨沒有多問,乖巧的點點頭,離開時順勢關上了房門。
“這兩天你最好住院觀察。”聲音隱忍,平淡的不起絲毫波瀾。
手背有些疼。她低頭看去,輸液管裡回升了不少血液,她下壓手背,然後看著那些血液一點點的退回到身體裡。
時間也能退回去,一切重新開始嗎?白素忍不住冷笑。
從她手背上移開視線,楚衍走到一旁去倒水:“……喝水嗎?”
“……”
一杯溫水出現在她的面前,白素靜靜的看著,但僅僅只有幾秒,她就移開視線,左手吃力的牽引著右手去拿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