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會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他的嘆息聲。
“對我,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嗎?”
她驀然轉身,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黑色西裝,同款黑色大衣,挺拔的身體,泛著青色胡茬的乾淨下巴,滄桑溫和的微笑著……
難過,心揪著疼,為什麼只是面對他,心裡就會那麼難受呢?
他輕嘆:“就那麼不想看到我嗎?”
她喉嚨發顫,終是從唇齒間迸出來兩個字。
“爸爸……”
“在想什麼,連我開車跟在你身後,你都沒有察覺?”白毅聲音很溫和。
她愣了愣,父親一直開車跟在她身後?抬眸望去,果真如此,父親的座駕停靠在不遠處,是她大意了。
垂眸,白毅緩緩走到她面前,伸手牽她:“雨大,我們回車上。”
他牽住她的手,她的右手,觸手的冰涼讓他心驚,疑惑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意時,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他臉色大變,驀然鬆開白素的右手。
宛如脫線的木偶手臂,鬆垮垮的垂落在身體一側。
白毅手中的雨傘,驟然一鬆,被風捲起,在狂風中跌跌撞撞,最終卡在了一棵枝幹間,宛如垂死之人一般,吊在那裡,可笑的很。
。。
下跪,所謂白家長女【6000】所
這麼大的雨,好像一個人的痛苦累積到一定程度,所以才會崩潰大哭,希冀用眼淚將所有的不堪和委屈宣洩殆盡。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冠華居。GuanHuaju。。
周圍萬物俱寂,白素微微含笑,那樣的笑容,在雨幕中含蓄綻放,總歸太過感傷。
白毅並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被外界感傷的人,他沉穩,他歷經世事,單憑那份滄桑足以風輕雲淡,看清萬千事。
但,總有例外,比如說親人。
在窮人看來,很多時候把錢和權看得比親人還要重要,但他是白毅,權勢和財富累積到一定程度,到了如今這把年紀,對他來說,親人的安危和喜怒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榛。
兩個女兒,一個已經失去,一個正在失去,還有比這更能讓人痛心的事情嗎?
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素素右手殘廢。那天總統府,她跟他講白荷,平靜卻又夾雜著憤恨的敘述之詞,一夕間將白荷的痛苦過往悉數曝露在他面前。
怎能承受?怎能接受彝?
那個死前受盡凌辱的孩子是他的小女兒,是他有時候恨鐵不成鋼的頑皮女兒,是他因為工作繁忙,疏忽管教,覺得有所虧欠的女兒啊菩提仙尊!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
他痛心,痛徹心扉。
後來,他意識到,最痛苦的那個人是素素,親眼目睹,那份冰火煎熬,勢必曾經在某一刻致使她身體和靈魂被生生無情剝離……
一個人的無情,總要在有情的輝映下才能昭顯而出。沒有人天生冷淡,如果一個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冷,那只是因為曾經有人將她推進了寒冰地獄,在體驗了那樣的寒冷之後,她早已忘記了溫暖的感覺,所以只能適應寒冷,慢慢習慣它。時間長了,冷,也便成為了她的保護色。
他的女兒應是溫暖明媚的女子,那些傷害和痛苦不應該在她們的生命裡留下印記,但如今看到她的手,無力垂放身側,白毅似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呼吸。
他忘了,呼吸應該是一個人賴以生存的本能。
白素看著白毅,他痛惜、憤怒的目光讓她內心酸楚的疼痛著,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她在夢裡睡著了,所以才會混淆了虛幻和現實。
真的不願意那麼清醒,只因她開始有了恐懼,她害怕父親看到她的傷痛,但她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