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希望我們家那座山能種樹結果,特後悔撿下來那石頭塊子下山亂蹦噠。”說著抬頭看葛萱,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她聽了做何反應。
葛萱聳聳肩,忽然想到了許歡,心不在焉說道:“種樹的話也挺好,起碼你媽也懂這些技術,可能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許歡也沒有考大學,可她斷定他學習成績不會差,且家裡也算書香門第,那又是為什麼放棄升學?
半晌沒聽到江齊楚說話,一抬頭見他正思緒莫辨地盯著她看,葛萱一拍腦門,心怪自己胡說八道觸及他不快的記憶。屋裡電話適時響起,鈴聲順著敞開的門窗傳出來,葛萱二話不說逃離肇事現場。
許歡,嚴重相信那是愛(十五)
電話是葛萱的初中同學打來的,昨天葛萱在媽媽的指揮下,撒謊說今天上午家裡有事不能去,以為就這麼錯過了。結果幾個要好的同學一商量,把聚會挪到了明天,葛萱一下沒理由對付了,只好應下來。
同學說:“這回不行再變卦,要不上你家找你去。”
葛萱沒轍了,掛下電話,商量江齊楚,“你明天下午再過來行嗎?”
江齊楚聽到了她對著電話的說詞,沉默了一下。
葛萱覺得也挺不好意思的,這剛補一天課,第二天就把上午的給取消了,根本是成心埋怨人家。呵呵笑了笑,“沒事兒,我讓他們改到晚上。”
“葛萱兒。”他出聲阻止她撥號的動作。
葛萱擺擺手,“不是吹的,我在班級說話相當有份量。”
“你還是去玩吧,不用真把我當回事,我來也就是給我爸混安心。”
葛萱拿著話筒,呆住了,“你說什麼,江齊楚?”
她嫌他名字中間的“齊”字彆嘴,很少叫得這麼完整,江齊楚分明感覺到了她的不快,垂著頭,轉身去方廳的桌子前坐下。“他不是擔心我成績,是怕我不上學,回了林場,知道嗎?”
葛萱差不多能理解江盛的苦心,放下電話,走出來,看著比往常更沉默的江齊楚,對他方才喪氣到氣人的說法,也就不再追究。“那你怎麼辦啊?”根本就不想上學,可是他爸也無論如何不會放他回鄉下。
江齊楚說:“就聽他的上高中唄。”他神態平靜,望著院子裡大片的黃花菜,“其實他想多了,我就是不上高中,也不會回林場的。因為我媽希望我留在這邊。”
如果不是媽媽的意思,他早就回去了吧,悶不作聲的人常常是最倔的。
夏日午後的輕風掠過屋子,掀動桌上的課本嘩嘩作響,一根鉛筆也隨風滾動,跌到地上摔斷了腦袋,主人卻連看都不願看它一眼。
葛萱在這樣的氛圍裡,委實提不起教書育人的興致。彎腰拾起鉛筆,拿著江齊楚剛給果樹修枝的美工刀,蹲在門口細細削了起來。微小的打著卷的木屑落地,很快被風吹得不知去向。葛萱盯著被削尖的筆芯,吹了口氣,忽然說:“江楚,要不明天你跟我去聚會吧?”
江齊楚一下沒轉過筋,什麼聚會?
“我初中同學有一半是原來咱班的,李志光他們,你也不是不認識。”
葛萱的想法是,江齊楚壓根就沒打算學習,自己也就沒必要在他身上多浪費時間,反正只要他每天到她家報道,就能向江盛交差。既然這樣,沒必要大好的假日裡,兩人都對著課本痛苦。於是,第二天,袁虹和葛冬洋上班走後,江齊楚把課本一扣,到前院狂摘一通櫻桃,交給葛萱洗乾淨了。亮晶晶紅豔豔的一盆,放在葛棠面前。
葛棠狐疑瞟著那兩人心虛的笑容,推開櫻桃,“我胃疼。”
葛萱給江齊楚一個不出所料的眼神,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我要出去,你中午自己買飯吃吧。”
葛棠問:“你上哪兒去?”
葛萱又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