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會是最小的素妍。
太醫與佐怒天亦私下告訴了眾人,素妍怕是不行了,病入膏盲無力迴天,已示意耀東夫婦早些置辦棺木
素妍想要坐起來,江書鵬扶她半坐病榻,“哥哥們,我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我想單獨與你們每人說說話。大哥留下,你們都先出去吧。”
江書麒與幾個哥哥,又江傳堂出了內室,江書麒看著偏廳裡候著的耀東、耀南等,帶著責備地問:“她怎的突然病得這樣重,早前也不通曉我們知曉。”
蔡七知江家人此刻心痛如焚,“姥姥、姥爺去後,母親染了風寒,身子大不如前,也請了太醫,早前都說是風寒,卻不見大好,兩日前突地就病得重了……”素妍是個好婆母,別家的婆母不會告訴兒子:若真對你妻子好,此生你身畔就唯她一人。就算是凌薇,也從來不曾告訴過宇文琰這樣的話。
耀東私下告訴蔡七,他這一輩子,不納妾,也不會再碰別的女人,他羨慕姥姥、姥爺那樣的夫妻。
琴瑟堂外院廳堂上,候著江家的子侄兒孫們,一個個聚在一處,但凡能趕來的,亦都大了,正等著裡面的一聲通傳便進去見素妍。
素妍看著垂首的江書鴻,她的大哥也不再年輕了,今年亦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連著江傳嗣如今亦有四十多歲近五十的人,這一生,恍如大夢一場,卻是一場極好的夢。“六哥的事,大哥心裡也不好受,大哥襲了候爵,又是一族之長,肩上擔子重,你亦不容易,好在大嫂是個賢惠能幹的賢內助,幾位媳婦倒也是好的。”她對著外面喊了聲,“白茱”。
白茱應聲,折入內室。
素妍抬抬手臂,“把我前幾日在小書房裡備的大箱子搬來。”
很快,耀東、耀南兄弟倆移來了那口大箱子。
白茱按照吩咐取了一隻錦盒,那盒子上竟似一早就貼有字條的,上面寫著“大”字,“大哥一房人丁興旺,支撐不易,這是我留給你們的。”
貌似江舜誠夫婦過世,留給大房的不少,但大房傳字輩有兄弟三個,張雙雙與江傳嗣有三子一女;江傳業與曹玉娥又育三子兩女;江傳良夫婦亦是二子二女。家大業大,將來還得再分家,能分到幾個奇字輩孫兒手裡的怕就不多了。
江書鴻並沒有接手,支吾道:“你……還有自己的兒女呢。”
“他們這裡,我早有打算,大哥不必為他們擔心,這是我留給你們這房人的。”
江書鴻這才接了錦盒,又叮囑素妍好好養病的話,心裡難受,可面上只想當素妍只是病了一場。
江書鯤進來,素妍與他說了一陣話,只將一本早年無名子寫給她如何做生意的手札給了他,“我給大哥的是財物,但這卻是技。二哥給了傳達,他許會喜歡。一門一房人的錢財太多未必是好事,世人最恨的是富而不仁者,還望二哥勸傳達、傳遠兄弟多行善事,善良之人總有善報。”
她頓了一下,很是憂心地看著江書鯤,“這麼些年來,如果說平國公府是自鄭晗之後的第二首富,一點不為過。”她揚了揚頭,“鄭晗如今是天下的首富,卻越發小心度日,西歧給了她丈夫一個西苑王封號,卻將她夫君兒子軟禁西歧大都。太子迎娶易晶晶,只怕這內裡的原因是易晶晶是鄭晗之女……”
皇帝並沒有反對太子迎娶商賈之女為正妻,這在歷朝歷代商賈女嫁入皇家,都是不可能為正妻的,何況還是儲君之位的太子。
江書鯤憶起去歲母親先逝,江舜誠曾將他喚到書房,亦曾提及此事,神色堪憂。“不知妹妹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素妍亦想了許久,“有錢不是禍,太有錢卻有可能惹來大禍,二哥能捨之時當舍之。”
她又寬解了江書鯤一陣,方令丫頭將他送出去。
江書鵬進了內室,素妍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