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又恢復了往常的囂張跋扈,對於不苟同他為六詔統領的部落,一概都是沒有好臉色,甚至藉著李弘的名義,對他們加以威脅、恐嚇。
“殿下您如此放心他們自己內部談判,就不怕他們團結起來跟您做對?這些化外夷民,可從來都不是好相處的,特別是對於外來力量的干涉,他們向來能夠做到不顧自身利益,立刻達成共識,擰成一股繩對抗外來力量。”劉延佑替李弘斟著茶,後花園的微風帶著花香徐徐吹過,加上頭頂不過咫尺的白雲,頗有一番人間仙境的意境。
“話倒是沒錯,化外夷民之所以是化外夷民的問題又出現在哪裡?”李弘結果劉延佑遞過來的茶水,花孟、獵豹、驚蟄、芒種四人則是分站在亭臺的四個方位,警惕著不讓他人靠近此處。
“這……之所以是化外夷民,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懂我大唐的禮、德等,以至於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他們的日常行為,形成了如同安西牧族一樣,只靠手裡的武力來解決問題。”劉延佑實在沒辦法回答清楚這個問題,只好把自己這幾年能夠總結出來的說了一些。
“不錯,誰手裡的刀子鋒利,誰就是老大,那麼我大唐的橫刀不比他們鋒利?為什麼我們卻一直成不了這裡真正的統治者?為什麼一直都是他們依附我們,時刻都有反出的可能性呢?他們之間的爭鬥需要的是武力,與我大唐鬥,我們要給他們的一半是武力,一半便是我們的王權思想。化外夷民之所以為化外夷民,是因為我們並沒有把我們的華夏文化傳播到這裡來,長安城的那些儒學大賢,又怎麼會來這裡傳播他們的學說?
他們從骨子裡看不起化外夷民是為一,再者就是他們早已經被皇家慣壞了,捨不得離開長安城的溫柔鄉來這裡為名為利,因為他們的名利早就已經被他們的先祖掙夠了,他們只要守著他們的家傳學說,讓他們的子嗣後代延續下去就好了,已經名利雙收近千年了,哪還會為了更大的名與利辛苦奔波,辛苦遊說、受學呢?
至於我大唐江山是開疆擴土還是為民造福,跟他們關係大嗎?他們只要在朝堂之上,揣摩著帝王的心思,在帝王需要的時候,順著帝王的心思說上幾句話,而後在中原等著士子們為求學問而找上來門來後,篩選一些聰明之輩灌之以學說,就算是完成了他們祖上的任務了,哪還會真為皇家著想?
要是真為皇家著想啊,他們就應該跟著前隋、前晉或是大漢朝一同滅亡了!但前隋、大漢都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河流中,唯獨他們卻依然能夠活躍在皇權的身邊,這是為什麼?說是牆頭草是有些侮辱他們了,但他們手裡到底掌握著什麼,能夠讓朝代在歷史的長河中更迭換代,他們卻依然無事兒呢?”
李弘看著眉頭又一次緊皺,思索著自己的話語卻說不出話來的劉延佑,繼續輕鬆的說道:“因為他們手裡掌握著連皇家也缺少的皇權學說,所以皇家需要他們的學說來鞏固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開國君主有幾個是學究天人一樣的大才?還不都是從戰場上打下了江山社稷?就是我大唐,不也是如此?俗話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社稷難,不就是在江山社稷到手後,無所適從的不知道該如何管理?所以這個時候皇家能夠想到的,便是隻會紙上談兵的儒學大賢們?寄望藉著他們的學說來掌管天下黎民百姓?”
“所以殿下您認為,想要六詔之地如同中原一般被我大唐掌控,就必須讓化外夷民接受儒學大賢的思想,把我們的文化融入到他們的血液裡,把……皇權思想滲入到他們的腦海裡,從而是不是就可以擺脫比如說細奴邏對朝廷的掣肘跟牽制,從而讓朝廷如臂使指般來管轄六詔?”劉延佑眼神一亮,其實說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