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但現在國內對於國外能瞭解到的資訊量是如此匱乏,而且經濟圈處於自閉狀態,便是《廣場協議》這等震動世界金融的驚天新聞,在大陸,也實在沒什麼人關注,甚至包括大多數各級黨委政府研究室的專業人員。
想想也不由得令人嘆息。
週六下午,在陸錚的辦公室,慣例縣法院院長馮德才、檢察院檢察長王貴、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馬躍武同陸錚碰頭,彙報一週的工作,溝通重大案件的協作。
現今同劉保軍任政法委書記時已完全不同,一來其時政法委職權地位待定,聽說中央領導也提出異議,很有些政法委可能被裁撤的呼聲,而現在在烏山地區,政法委書記成為同級黨委常委會成員逐漸成為常態;二來劉保軍謹小慎微,威望不高,同陸錚的蒸蒸日上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以法院院長馮德才也好,檢察院檢察長王貴也好,最起碼在明面上極為尊重陸錚,很是配合陸錚的工作。
馮德才四十多歲,一直在企業系統,工人、技術員、車間主任都幹過,現在他手上還有粗粗的老繭呢,三年前,馮德才才由烏山港務局調入市法院系統,去年,被任命為廣寧縣法院院長。
王貴則是個老檢察,五十多歲,頭髮花白,動亂中公檢法被砸爛,他也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和彭紅軍好似一起勞動改造過,不過他性子耿直,早幾年好像就因為什麼事和彭紅軍翻了臉,有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意味。
陸錚其實是不願意現在這種公檢法坐一起有商有量的情況出現,檢察和公安尚好,本身就是一種合作關係,但法院,本就該獨立不是,在檢察院和被訴人之間,該當是一種中立的立場,而不能本能的條件反射便是,公檢法是一家。
政法委這種協調公檢法關係甚至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指導公檢法工作的黨內委員會,陸錚也不認為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但現實就是現實,很多事只能順勢而為。
馮德才彙報法院的工作,陸錚認真的聽著,雖然,外面傳來的風聲,他的境遇越來越不好,但“只爭朝夕”,正是陸錚的性格。
在這個位子上一天,就要努力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並不受外面種種流言影響,雖然,現在外面一些傳言已經愈演愈烈。
化肥廠改制,聽聞有老工人給市裡寫信,強烈反對。
更聽侯建軍收到風,縣裡一些退休的老幹部聯名向省委、市委寫信,抨擊自己工作作風粗暴,不尊重老同志,且和一些經濟犯關係密切等等。
這些事,很難說沒有幕後推手。
在這個位子上,又這般年輕,看不過眼的自大有人在,以前也不是沒人給上面寫信告狀,但最近的事,陸錚總覺得有些蹊蹺,很多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好像有意無意的被人翻出來,結成了一張大網,慢慢向自己逼近。
上個月褚處長那個電話裡知會的情況,只是對方的前奏而已。
中午快到飯口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了起來,馮德才、王貴、馬躍武紛紛起身告辭。
電話是工商局局長蔡金打來的,約陸錚中午在“勝利飯店”小聚。
聽蔡金語氣凝重,陸錚便直覺的知道他定然有要緊事,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笑著說好好,一定到。隨後,陸錚便給司機班打去電話,叫焦磊來接自己。
……
勝利飯店是國營飯店,比之洞蜜園的環境、服務,水準差了許多,飯堂裡兩名服務員大嫂臉色如刀,白大褂上的油漬斑斑點點,被油汙長年累月的侵蝕,都快洗不出來了。
或許是為了避嫌,蔡金已經很少去洞蜜園,不過廣寧私人飯店雨後春筍般出現,不去洞蜜園,也不必非來老一套作風的國營飯店。蔡金把兩人碰頭的地點選這裡,顯然是不想碰上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