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也有不少。
這日北平六道總管吳奈冒著鵝毛大雪走出酒樓來,前去拜訪史大奈。數日前史大奈從山東回到北平來,與突厥紅海大帥秘密會談一番,不但定下了來年繼續交易的約定,還密探了武安福的雄心壯志。紅海這些年從跟武安福的交易上賺的盆滿缽滿,成為突厥各大部落中最有財力的一支,一聽說武安福有心染指天下,盤算一二,深知這一筆買賣若是成了,自己甚至有成為突厥大汗的機會,自然和史大奈一拍即合,暗中定下了同盟之約。
“是誰在哭喊?”吳奈走過兩條堆滿積雪的街道,只聽附近有人在大聲的哭泣,便問身邊的隨從道。
隨從側耳一聽道:“似乎是個青年漢子的聲音。”
吳奈沉吟道:“雪天嚎哭,必是家裡出了什麼悲慘的事情,隨我過去看看。”
幾人循著哭聲穿過一條巷子,來到一處破草房前,這草房已經崩塌,前面圍著十來個人,當中一個大漢正跪倒在雪地裡,對著兩具屍體號啕大哭。
“爹啊,娘啊,你們死的好慘啊,是孩兒不孝,沒早點把房子修好。”那大漢以頭撞地,哭的悲痛欲絕,讓人於心不忍。
“請問老丈這是怎麼回事?”吳奈問身前的一個老者道。
“唉,實在太慘了。這家的房子本來就老舊,一直無錢修理。這兩天連降大雪,昨日夜裡竟然把房子壓塌了,把裡面住的兩個老人給壓死了。這人是他們的兒子,在外地做生意,今天早晨剛回來就見到這一幕,怎麼會不悲傷呢。”老者惋惜的道,“說起來,薛老頭和老太太的人都不錯,實在可惜了……”
吳奈聽的明白,也覺得這一家人實在可憐,他雖然身在六道,為人素來計出多端,卻從來不曾泯滅天良,嘆息一聲,從懷裡摸出一錠白銀,約摸有五兩左右,走上前去對那大漢道:“這位兄臺,所謂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早點讓兩位老人入土為安吧。這裡有五兩銀子,
去買副好棺材吧。”
那大漢本來還在痛哭,聞言抬起頭來,擦了把眼淚,站起身來,也不說話,衝著吳奈就鞠了三個躬。吳奈見他身材健碩,面如冠玉,二十來歲的年紀,雖然滿面的淚水,破見憔悴,卻掩飾不住眉目間的勃勃英氣。吳奈看了,心中一動,知道這人不是個平凡之輩,頓時起了結交之心。
“兄臺,這銀子你拿著吧,我叫吳奈,是城東天香樓的掌櫃,你日後有什麼困難,只管來找我。”吳奈道。
那漢子一抱拳,沉聲道:“小弟薛仁貴,多謝吳兄,這五兩銀子我收下了,日後一定歸還。”他說完,俯身將父母的屍身搬到乾淨的地方,先用草蓋好,衝吳奈一拱手,買棺材去了。
吳奈看他龍行虎步,越發認定他必定身懷武藝,心裡好奇,便叫身邊的六道部屬盯住他,若有動靜,來報告自己。
一連十來天,吳奈忙著為年關準備賬目,焦頭爛額之間,早把薛仁貴的事情忘在了腦後,這日正在整理來往錢糧的數目,手下六道頭目前來報信。
“吳大人,前幾日你叫我們盯梢的那個薛仁貴闖了大禍了。”頭目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似是有什麼話藏著掖著一般。
“他闖了什麼禍?”吳奈吃了一驚。
“他去行刺小侯爺羅成了……”頭目的話差點讓吳奈從椅子上掉下來。
這個薛仁貴難道是發瘋了不成?
正文 第225章 銀戟白袍
年關將至,河北的竇建德和高開道的義軍都龜縮排了一漠荒涼的北地荒野之中,再也無力出來劫掠。羅成忙碌了一年,總算可以得到喘息的機會。自從秦勝珠中風之後,羅藝每日照顧夫人,實在無心處理北平王府的公務,於是一切的重任都落在了羅成的身上。幾年的功夫,羅成己然可以輕鬆自如的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