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所居之處懸一‘寧’字,我西武大軍從此見‘寧’字便繞道而行。但寧先生卻可否如己所言,從此不管我西武戰事?”
“自然。”寧覺非冷然應道。“南楚興亡,與我何干?”
獨孤及仰天長笑:“好好好,南楚若無寧先生相助,何足道哉?”
說著,他揮鞭指向城上的淳于乾:“明年此時,我定踏平南楚,取爾人頭。”說完,撥馬疾馳而去。
遠處,濃煙滾滾,大火已是越燒越遠。
淳于乾想著獨孤及的話,眼中卻全是寧覺非的身影。他在城上叫道:“殷……那個……寧……先生,請回關內來,咱們從長計議。”
寧覺非沉穩地迴轉馬頭,一雙黑眸沉沉地看著淳于乾,冷冷地說:“回去幹什麼?讓你再綁一次?再吊一回?還是讓你身邊的那些畜生再凌辱一遭?”
淳于乾頓時語塞。他身旁的那些侍衛也慚愧得低頭,稍頃卻又忍不住抬頭偷瞧一眼。那本來偏於柔美的臉龐此時全是英氣,更是引人傾倒。
寧覺非撥馬便要離開。
淳于乾連忙叫住了他:“寧先生,不管怎麼樣,你也是我南楚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寧覺非冷笑一聲:“我不過是一縷遊魂,跟南楚沒什麼關係。”
不等淳于乾再說什麼,他已經縱馬疾馳,沿著關牆向西奔去。
這一戰大獲全勝,舉國歡騰。寧覺非的名字卻是傳遍了南楚和南楚周邊諸國。
淳于乾回到臨淄,受到淳于宏的厚賞。他本已是親王、大將軍,現在又被賜免死金牌,食雙俸,王爵世襲罔替,永不削爵,剛剛兩歲的兒子也被封為虎賁都尉。
一時間,皇帝在國事上對他言聽計從,淳于乾頓時佔盡風頭,許多觀望的大臣紛紛倒向他這一陣營。
然而,這一系列的賞賜和慶功宴卻並沒有讓淳于乾的心裡真正地歡喜。他始終想著一個人。那個人從山頭上出現的那一刻,他彎弓射箭,揚刀殺敵,縱馬窮追獨孤及,在敵人的大營中斬下王旗,回頭冷冷的那一瞥,整整一夜的追擊,在城上的擦肩而過,在草原上獨自立馬,面對獨孤及的凜然無懼,對他的冷斥……每一個畫面,每一句話語,他都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常常想著想著,便呆在那裡。
不久,他下了一道密令,追捕江月班。
很快,正在江南登臺上戲的江月班便被官兵圍捕,隨後秘密送到了臨淄的武王府。
不久,一張告示便貼滿了南楚全國的大街小巷,連荒野山村竟也沒漏。
告示上說,江月班通敵賣國,不日即將處斬,全班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淳于乾每天都在等,等寧覺非出現。
此時已是冬至,南楚北方開始下雪,臨淄也連著下了幾場大雪,天地一片銀白色。
武王府中除了路上掃乾淨了雪之外,所有的房頂、樹木、花園,盡皆是厚厚的白雪。狂風呼嘯,冷得刺骨。誰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走親訪友,更不想在外面活動。早早的,各屋便歇息了。火盆雖熱,到底還是錦被中溫暖。
初更,府後的牆頭上似乎有一個影子一閃,隨即便不見了。這裡到處都是參天大樹,本就無人,即使有人看見,只怕也會以為眼花了。
寧覺非穿著自己設計的類似於雪地迷彩服的白衣,緊身束腰,十分利落。
他在武王府外埋伏觀察已有十天了,基本上摸清了裡面巡夜人的來往規律。這些防範措施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在他的前一世,許多地方都有嚴密的安保措施,紅外、遙感、長波等探測器,外加衛星監繫統,他照樣可以悄無痕跡地潛入。這種沒有任何現代化裝置的古代,他掌握的那些技巧簡直讓他如入無人之境。
他輕靈地踏過雪地,只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