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已可以躍馬揮刀時,南楚卻是風雲突變。
淳于乾已頂不住朝野的壓力,卻又不甘心放虎歸山。
遊玄之更是不願意半途而廢。他上次率軍入侵北薊,卻被打得狼狽萬狀,慘敗而歸,在朝中的地位已是每況愈下,搖搖欲墜,每遇論戰,便落於下風,因此急於以此戰挽回聲望,重新確立自己的威勢。這次在燕屏關和燧城立下不世奇功的兩員大將荊無雙和遊虎均是他的嫡系,一旦在燧城全殲來犯之敵,必將重創北薊,令天下震動,他們遊氏一系在朝中的勢力必會如日中天,再也不怕那起子別有用心的小人的明槍暗箭了。
於是,君臣二人心意相通,一方暗送秋波,一方心領神會。淳于乾遂派使臣到達燕屏關,與北薊隔著關隘,城上城下地談判戰俘問題。遊玄之則暗中派人飛騎趕至燧城軍中,對遊虎和荊無雙秘密授意。
那擁此時已再次翻越奧特山天險,秘密潛回在青楓嶺上被圍困的北薊軍中,將澹臺牧的諭旨和雲深的信函一併送到了澹臺德沁的手中。
兩個人都諄諄叮囑這位勇武有餘智謀不足的悍將,要他切不可衝動,耐心等候他們與南楚交涉的結果,只需死守,儲存實力,不得輕易出戰。
只平靜了幾日,南楚軍中便再次出現異動。遊虎和荊無雙日日在山下挑戰,二十餘萬大軍更是夜夜鼓譟,罵聲不絕,從“真真是一群縮頭烏龜,只會鑽到土裡躲藏的王八”一直罵到“北薊的列祖列宗都膽小如鼠,死了在地下也是膽小鬼”,各種各樣的侮辱之詞不絕於耳。北薊眾人越聽越怒,紛紛請戰。澹臺德沁勉強忍耐著,只得充耳不聞,儘量彈壓。
如是者三,終於有一個千夫長忍無可忍,率領自己的千人隊衝下山去,登時便陷入苦戰。見他勢危,他的兩個好友也率領自己的千人隊衝下去增援,結果同樣被重重包圍。
澹臺德沁聞訊大驚,站在山上了望,只見自己計程車兵正在不斷地被殺,而遊虎和荊無雙卻好整以暇地立馬陣外,開心地笑著看熱鬧。
他終是忍不下這口氣,提刀上馬,便要往下衝。
大檀明飛奔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馬韁,急道:“元帥,皇上有旨,只能死守,切不可出戰。”
“大檀將軍,你放手。”澹臺德沁怒視著他。“你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下戰死而不去救援嗎?大丈夫生當於世,自當頂天立地,豈能做縮頭烏龜,躲在一邊看自己人被殺?死有何懼?卻要我受這些南朝小賊的鳥氣?”
大檀明被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一時熱血上衝,便也提刀上馬:“好,咱們一起去,無非一死而已,也沒什麼了不起,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澹臺德沁聞言,哈哈大笑,隨即命令重甲騎兵跟隨自己攻堅,雁騎接應,鷹軍隨機策應,便揮刀搶先衝了下去。
這一場決戰正中荊無雙和遊虎的下懷,立即分兵圍困堵截。
荊無雙目標明確,直取澹臺德沁,而遊虎則攔住了大檀明。
荊無雙身穿銀衣銀甲,手中一支金槍使開了,真是矯若遊龍,氣貫長虹。澹臺德沁的掌中是一柄寶刀,勢如猛虎般,與他鬥在一處。
這是自北薊入關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大戰,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北薊騎兵本就剽悍,這時無不以一當十,狀若瘋虎,悍不畏死。南楚的軍隊也是兩大名將訓練出來的精銳之師,既有陣法仗恃,人數又比敵人多,也都鬥志高昂,不像其他部隊計程車兵那樣畏敵怯戰,始終前赴後繼,圍殺敵人。從正午直打到傍晚,雙方均死傷慘重。
大檀明手挺大刀,正與遊虎鬥了個難解難分,忽然左右連珠弩發,令他猝不及防,頓時身中數箭,掉下馬來。
遊虎正要上前,手起刀落,取了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