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廝殺了。”
寧覺非卻非常鎮定沉著:“國家興亡與個人安危比起來,孰輕孰重?我自己覺得行,那就一定行。”
雲深十分感動,熱血上湧,不由得說道:“覺非,我跟你一起去。”
“你?”寧覺非看著他,微笑著搖頭。“不行,你不是幹這個的料。咱們還是人盡其才,各行其是的好。”
雲深也承認他說得對,略略想了想,關切地道:“那個平夷萬全陣,果然十分厲害,我父親曾經有過一些記載,我這幾年來也致力於研究破陣之法,總算是略有小成。我這就寫給你,你熟悉一下,然後再去。”
寧覺非想起當日在飛狐口外荊無雙擺下的那個大陣,如果配合地勢,確實威力無比,要破之必須有特定的方法才行,於是點了點頭:“好。”
寧覺非叫人弄來了一大堆土,在院中推起了沙盤。雲深從所未見,頗覺新奇,卻見山嶺溝壑道路河流均是一目瞭然,頓覺眼界大開,不斷點頭。
等把地形堆好,寧覺非憑著記憶,用小石子當作兵人,將荊無雙當日在平原上結成的平夷萬全陣擺了出來。
雲深看了一會兒,根據他掌握的燧城地區的地貌特徵,改變了沙盤上的幾處地形,然後據此將那個大陣做了一些改動。看了一會兒,他道:“我想,燧城那邊的南楚陣式基本上就是這樣的了,不會有多大差異。”
“好。”寧覺非認真地在沙盤四周轉動,從各個角度觀察著這個大陣,忽然問道:“我們在燧城那邊被圍困的人還剩下多少?”
“不到六萬。”雲深沉痛地道。“大部分都是你訓練出來的人馬,重甲騎兵折了很多。”
“嗯。”寧覺非點了點頭,想著那些曾與他朝夕相處計程車兵如今已戰死沙場,心中也自難過,但他本已有多年的鐵血生涯,還不似雲深那麼哀痛,出神了片刻之後,便道。“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既然當了兵,上了戰場,刀槍無眼,總有死傷。”
雲深聽到“將軍難免陣上亡”,忽然心神恍惚,似乎看到寧覺非的頭顱也像澹臺德沁那樣,被高高挑起,懸於關門之上,頓時心痛如絞,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肩頭:“覺非,你不能死。”
寧覺非聽他聲音有異,又急又慌,不免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皆是焦慮擔憂,不似作偽,不由得一陣揪心,眼現黯然之色。每當雲深對他關心愛護之時,他的腦海中就會閃過那日雲深抱著澹臺昭雲時那滿臉的痛苦之色,心裡就會很疼。
想著,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地上的沙盤,淡淡地道:“我不是好好的?你別胡思亂想了。來,你跟我說說,這陣式應該怎麼破?”
雲深便將心神轉了回來,與他細細地講述了自己大致推斷出的這個陣式的玄妙之處,陣法推動起來的數個變化,以及幾個不變的關鍵所在。
一旦明白了這陣法的樞鈕之處,寧覺非便大致有了破陣的思路。雲深將自己研究的心得詳細描述,他也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二人仔細推敲參詳。
院門外有云揚守護,不經傳喚任何人不得擅入,因而無人提醒。他們談得入了迷,渾不知時光飛逝,等到已經看不清的時候,才驚覺已是傍晚時分了。
寧覺非抬頭看了看天,對雲深笑道:“我們先吃飯吧?”
雲深便笑著點頭。
他叫來雲揚,讓他去廚房吩咐開飯,隨即用腳將沙盤推亂,把作為軍隊排成陣式的碎石子踢開,這才與雲深往飯廳走去。
不一會兒,江從鸞便快步進來。他溫和地微笑著,叫了聲:“雲大人,寧將軍。”隨後指揮著家人把飯菜端了進來。
寧覺非對他招了招手:“從鸞,你也過來坐,別忙了。有云總管在啊,讓他去料理,你管著就是了。你是這裡的主人,不是我的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