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覺非冷冷的道:“雲揚,把這人渣拿下,送到衙門去,讓他們按律嚴辦。”
雲揚眨了眨眼,不解的說:“要是進了衙門,那還不是頃刻間便給放了。我看,還不如一刀殺了。”
那人嚇得一哆嗦,隨即大叫起來:“我是侯爺公子,母親是皇上的表姐,你們誰敢動我?”
寧覺非冷笑:“就因為你這身份,我偏要將你送進官府,倒要看看,是誰敢把你放了,他又是依照的是哪條律法?”
那人看著他,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指著他大叫:“你……你別以為現下皇上賞了你一個什麼兵馬大元帥,什麼鷹王,你就了不起了。你不就是個小倌出身嗎?先當戲子,再做婊子,在臨淄城的窯子裡千人騎萬人跨,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別以為你你換了個名字就沒人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了?你這張皮可沒換。仗著你自己有幾分姿色,到了咱們北薊,立刻勾搭上國師,讓他把從小定親的公主都給甩了,你還真是有本事。我告訴你,你再能耐,也不過是皇上的一條狗,是我們薊國的狗,澹臺家的狗,賞了你幾塊肥肉,讓你肚裡有了油水,你他媽的不但不感激,反而咬起主人來了,真是反了啊……”
他說到中間,雲揚便已經臉色鐵青,想衝上去宰了他。寧覺非卻做了個手勢,阻止了他,讓那混帳繼續說下去。
這小子渾渾噩噩,沒長半個心眼,平時哪裡會想到這些,肯定是有人當他的面議論,而且是多次說到,他才會記在心中,此時如流水滔滔,全都罵了出來。寧覺非就是想好好聽聽,朝中那些薊國的世家貴族背地裡到底是怎麼說自己的,原來還真是如此不堪。
澹臺子庭和大檀明慢了一步,等衝進院門的時候,正好聽見鮮于琅在裡面大放厥詞,卻不聞寧覺非的呵斥。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大急,想也不想,直接衝進房門,照著躺在地上赤身裸體的人便是一腳。
澹臺子庭怒道:“大膽狂徒,竟敢出言侮辱王爺,簡直是目無王法。”
大檀明也狠狠地說:“不知你到底長了幾個腦袋,真是膽大包天。”
他們兩人這一腳踢得很重,鮮于琅平日裡嬌生慣養,哪裡捱過這種打,痛得哭叫起來。等看到身旁的兩個人,頓時如獲至寶,伸手便抓住他們的衣袍下襬,控訴道:“小皇舅,五姨丈,他闖進房來打我,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
“住口。”澹臺子庭滿臉怒氣,厲聲道:“你竟敢綁了鷹王府的孩子來做這種事,還出口辱罵王爺,別說打,就是殺了你,也是你罪有應得。”
“正是。”大檀明恨得咬牙,“還不向王爺謝罪。”
“我又沒有做什麼錯事。”鮮于琅哭喊著:“不過是找了個孩子來玩玩,他又不是什麼少爺公子,有什麼好尊重的?回去叫我爹孃多賠幾個錢就是了。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打我?”
寧覺非懶得再聽,伸手抱起裹在被子裡的那日松,對雲揚道:“這人就交給你了,要是走脫了他,我唯你是問。”說完,他便飛快的衝了出去。
“遵命。”雲揚抱拳應道,隨即走上前去,對澹臺子庭和大檀明道:“請兩位大人見諒,卑職奉元帥之命,要拿下他押到官府去,讓他們依法處置。”
那兩人沒想到寧覺非會這樣辦,若是換了他們,受到這麼大的侮辱,只怕一招就廢了他,哪還會容他活在世上?
寧覺非如此秉公辦理,倒讓他們無話可說,便只得點了點頭。
雲揚看著倒在地上如爛泥一般的鮮于琅,厲聲道:“起來,別裝死狗,把衣服穿上,老老實實的跟我走,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那小子頓時大哭起來:“小舅舅,五姨丈,他們欺人太甚……”
“起來。”澹臺子庭不耐煩的道:“別叫我什麼小皇舅,叫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