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禮了,坐吧。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雲深坐下,嘆息道:“大夫還在施救,那日松傷得不輕,流了很多血,現下究竟如何,還未可知。不過,即便是救回來,身上的傷還在其次,心裡的傷就難說了。這孩子的一生算是毀了。”
澹臺牧皺著眉,沉聲問道:“覺非是不是很憤怒?”
“是的!怒不可謁。”雲深微微點頭,:“鮮于琅這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上次他就在街上當眾調戲覺非的總管江從鸞和另一位女管家,以及這個孩子,後來還縱奴行兇,毆打他們,最後激起公憤,百姓紛紛上去毆打他和那些惡奴,幾乎引致民變。鮮于侯爺一直沒當面道歉,只讓鮮于將軍到覺非那裡赴宴的時候帶了個話,表示歉意,說實話,毫無誠意。覺非從大局出發,也沒和他計較。可這次,鮮于琅竟公然帶人綁人,強暴,凌虐,他這樣做,置元帥府於何地?簡直是公然向覺非挑釁。臣想,此事,是不能善了的了。”
澹臺牧仰頭想了一下,忽然問道:“鮮于琅罵覺非的話,你知道了嗎?”
雲深吃了一驚:“沒有,臣未聽覺非提起。”
澹臺牧嘆息一聲,讚賞地道:“覺非還是心慈,朕想他也沒有告訴你,若是講給你聽了,你哪裡還會這麼冷靜?子庭,你跟雲深說說吧,雖然這些話非常難聽,但必須一字不落的讓你知道。”
雲深便看向澹臺子庭。
這位在敵陣中談笑自若的大將,此時卻喃喃不能成聲,半晌才道:“那些話實在太過汙濁,臣可說不出口。小明,你來說。”
大檀明為難的看了雲深一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也是半天說不出來。
澹臺牧道:“說吧,讓雲深清楚事情的全部,他才知道怎麼做事最好的。”
大檀明只得垂下頭,將鮮于琅的話重複了一遍。他說的平鋪直敘,已經不若鮮于琅惡意叫出來那麼具有殺傷力,可雲深已經覺得像是被狠狠地一刀紮在心上,痛不可當。他握緊了拳,過了很久,才輕輕地道:“好一個……鮮于琅。”
四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澹臺牧才問道:“覺非想要怎麼處置鮮于琅?”
“依律。”雲深長出一口氣,:“他說,他要的不是臉面,而是公正。臣覺得,他說的沒錯。”
澹臺子庭和大檀明都點了點頭:“對,沒錯。”
澹臺牧想了一下,問道:“依我們的律法,像鮮于琅這樣的罪,應該怎麼處置?”
北薊所有的律法都曾經被雲深修訂過,他了如指掌,張口便道:“新律法尚未出來,按照原來律條,鮮于琅論罪當誅,斬立決。如果他有軍功用於折罪,可視功勞大小,酌情改為絞立決、斬監候或流放三千里,軍前為奴。”
澹臺牧擰了擰眉心,有些惱怒的道:“這個鮮于駿是怎麼回事?就一個兒子,也不能好好管教?朕這兒七事八事,他還要給朕弄出這麼鬧心的事來,是不想要這個兒子了還是怎麼的?還有,鮮于琅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到底是哪兒聽來的?雲深,你好好去問一問,朕倒要看看,誰在下面亂嚼舌頭,侮辱朕的大元帥。”
“好,臣一會兒就去。”雲深微眯了一下眼。“臣也想知道,是哪些人對覺非如此不滿?又是為了什麼對他不滿?”
就在這時,太監總管在門口稟報:“陛下,宰相馬大人、右鉦侯鮮于大人、工部尚書李大人、御史中丞歐陽大人等十幾位大人在外求見。”
澹臺牧對著屋裡的三人淡淡地道:“看這陣勢,多半是求情的。”
雲深現在滿腔怒火,實在無心與他們唇槍舌戰,便起身道:“皇上,臣去臨淄府衙門提審鮮于琅。”
“你一人不能去,找位大臣陪著……找個文臣吧,武將不要去。”澹臺牧溫和的提醒他。“免得有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