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是太子把他找了去?”
江從鸞默默地點了點頭。
章紀咬緊了牙關,臉色陰沉,足見心中的氣惱。
江從鸞卻什麼也不說,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寧覺非的頭深陷在枕頭裡,臉色慘白,竟然比白色的軟緞枕面還要白。他的神情十分平靜,好似覺得就這麼死了也是好事。
章紀凝目注視了一會兒,忽然道:“這人……我要了。他若就此死了,那便罷了。若他活了過來,便送到我府上去。要多少銀子,你說就是。”
江從鸞微微有些吃驚,隨即臉上浮現出職業性的笑容,配上他美麗的臉容,實是燦若春花。他笑道:“章大人,小樓有您老人家疼,我們當然求之不得。不過,他是武王爺特別關照過的,小人也不敢做主呢。”
章紀卻道:“武王那邊,我會去說,你只管照辦便是。”說著,他一陣風般出門而去。
江從鸞愣了一會兒,大夫也到了。他暫且不去想這事,只吩咐人盡心給小樓治傷,調養身子。
到得傍晚,錢琛又來了。他進房略看了一會兒仍然昏睡著的寧覺非,輕輕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可憐。”
江從鸞陪在他身旁,微笑道:“是啊,只怕要辜負錢爺的厚愛了。”
“無妨。”錢琛卻笑著搖了搖頭。“你說是章紀要他去?”
“是啊。”
錢琛呵呵笑道:“我聽說太子爺最近的一些事情已被人吹風吹到了皇上耳邊,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大怒呢,拿別的事發作太子爺,說他荒唐透頂,不以身作則,反而帶壞臣工,嘿嘿,話中有話啊。章大人是皇后娘娘的表兄,今番這場怒氣,只怕就是衝著這事來的。”
江從鸞微微一驚:“那……如此說來,小樓送過去了,只怕也是個死吧?”
“他不敢。”錢琛輕笑。“這是武王爺送來要懲治的人,他不敢私自處死的。雖說他是右相,一品重臣,太子也十分倚重,弄死一個戲子、小官,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不過,到底礙著大皇子的面子,我諒他也不會這麼魯莽。”
“那……他要我們送小樓到他府上去,卻是為何?”江從鸞有些不解了。
錢琛笑著搖頭:“他也只能這樣做,將這孩子拘在自己府中,也算是斷了太子爺的念想。”
“哦,我明白了。”江從鸞伸手去探了探寧覺非的額頭,看著錢琛道。“錢爺,小樓這傷,只怕要將養些時日才會好,就不能侍候您了。”
錢琛笑著,卻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在他耳邊輕笑:“沒關係,有你也是一樣。”
江從鸞嘻嘻笑著,卻輕輕地滑脫出來:“錢爺,從鸞已經老了,我這裡可有的是漂亮孩子,一定好好侍候您。”
錢琛正經了些,輕笑道:“從鸞,我們相識有五年了吧?你知道我不好這個,咱們去你屋裡喝杯茶吧。”
“是,錢爺。”江從鸞低了低頭,溫順地笑著,與他一起出了門。
這一次的傷,寧覺非養了八、九天才逐漸好轉。不過,他每天夜裡都會強撐著起身,練習走路,然後在白天的時候一直躺著,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以養精蓄銳。
江從鸞看得出他傷得很重,也不去逼他。
這段時間裡,醇王淳王朝卻經常過來。
他恆常穿著貴公子的文衫,也不說身份,只帶了一個隨從,便瀟瀟灑灑地走進來,對寧覺非說道:“小樓,我來看看你。”暮色中,他的眉目之間總是笑意。
不知不覺間,秋已深了,窗外總是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寒氣一縷一縷地鑽進來,將屋裡的香氣沖淡,衝散,使屋裡很是清爽怡人,一點也不像是小官的屋子。
淳于朝喜歡陪著他吃晚飯。當他起不來床的時候,淳于朝就一邊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