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在草原上四處遊走,講經說法,治病救人。
此時此刻,他站在寧覺非的臥榻前凝視著他,寧覺非也平靜地看著他。在雲深的眼中,他們兩人的年齡相差了五十年,可目光深處的那一點亮光卻幾乎一樣。
澹臺牧一直沉穩如山,這時一言不發,只在一旁仔細觀察。
過了一會兒,阿迦溫和地道:“不用,這裡風和日麗,花香鳥語,環境上佳,正宜問脈。”
雲深立即吩咐始終不聲不響跟在一旁侍候的總管,搬來椅子、几案,又送上了香茶、水果、點心,在旁邊圍了一圈。
阿迦拿過寧覺非的雙手,仔細地把了脈,又看了看他的眼瞼、舌苔,然後將他全身上下按捏了一遍,探察得滴水不漏,這才坐了下來。
雲深擔心地問道:“阿迦大師,寧公子的病……怎麼樣?”
“風邪入骨,元氣大傷,寒氣糾結於五髒六腑奇經八脈,散入神髓,看上去確實兇險。”阿迦沉思道。“是過去落下的病根吧?公子受傷後失血過多,壓制不住,這才發作出來。”
這些症象雲深也略知一二,聞言立時大急:“還請大師妙手回春。”
“國師醫術匪淺,當知養心甚於養身。”阿迦伸手接住飄過身邊的一朵落花,神情悠然地微笑著。“恬淡虛無,真氣從之,只要心態平和,則正氣存內,便可抵禦外邪,恢復康健。”
這個道理雲深自然知曉,卻不知與寧覺非的病情有何關聯,又不敢妄加盤問。在圓融通泰的大活佛面前,這位一直深藏不露的年輕國師到底沉不住氣,一時面露焦灼之色。
寧覺非看著拈花微笑的大師,又看了看七情上面的雲深,也是唇角含笑,目光晶瑩閃亮。
阿迦看著他,緩緩地道:“公子心胸開闊,性情豁達,病根雖險,卻無大礙,本應漸漸痊癒,此時病勢纏綿不去,當是心結未消。”
雲深一聽,面色大變,轉頭看了過去:“覺非,你真的有心結未能消解?”
寧覺非略一猶豫,點頭道:“是。”
“為何不告訴我?”雲深面露不愉之色,卻又不便深責,只得勉強忍住。
寧覺非平和地道:“我自己沒想明白,不知該從何說起。”
雲深眼神複雜,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覺非,其實無論你以前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我都無所謂,你又何必再放在心上?”
寧覺非一聽此言,自然明白他已知曉自己當日在臨淄的遭遇,聽他說不計較,心下倒也感動,對他微微一笑,卻搖了搖頭:“雲深,我的心結不在於此。”
“那是什麼?”不知不覺間,雲深已挪到他的面前,將他的手緊緊握住。
阿迦卻笑了起來:“國師關心則亂,倒也不必急在一時,且聽寧公子細說究竟。”
雲深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
澹臺牧在一旁沉穩地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阿迦看著寧覺非,眼中又閃動著那種奇異的光采,緩緩地問道:“公子可是轉世而來?”
寧覺非不再隱瞞,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雲深和澹臺牧都是一驚,隨即聳然動容。
阿迦眼中的神彩更濃:“難道……公子不是投胎轉世?竟是中途而入?”
“是。”寧覺非又點頭。
雲深和澹臺牧頓時愣在那裡,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公子可記得前世之事?”阿迦又問。
“清清楚楚。”寧覺非緩緩地道。“從死到生,我都非常清醒,一睜開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阿迦長長地吁了口氣,讚歎道:“原來公子前世修的是奪舍大法。”
“什麼?”寧覺非沒聽明白。“什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