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連清流勢力領袖沈尚書都不袒護自己人,那肯定就沒有扯皮了。
一言定死了三人罪名,沈尚書氣勢更兇,“凡遇事變,處置方法要麼寬縱要麼嚴懲!
而這次我以為,絕對不能姑息,必須徹查因果,從嚴處置!”
等沈尚書再次表態完畢後,片刻內居然沒有人站出來針鋒相對。
不是說沈尚書就沒有政敵了,而是對家還沒有統一思想,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沈尚書的態度可以十分堅定,已經明確損失瞭如此多的黨羽,除了追究到底報仇雪恨,還能有什麼選擇?
但別人心裡卻仍然拿捏不定,還是因為那句話,誰也不知道兩三千里外的蘇州城具體發生了什麼。
在資訊不明的時候,很難果斷做出抉擇,從寬和從嚴哪個是正確的,誰也沒把握。
沈尚書見無人出面反對,便又咄咄逼人的對吏部天官楊巍和左都御史吳時來說:“你們兩位,贊同從嚴還是反對從嚴?”
如果這兩人還不表態,那麼主導權就會落入以沈鯉為首的勢力手中了。
吳時來勉為其難的答道:“蘇州乃是錢糧重地,不便多生事端。
先前蘇州府推官的奏疏也說明了,最好鎮之以靜,無為而治,其地自安。”
沈尚書厲聲喝道:“難道總憲你認為,應該姑息逼死朝廷官員的亂民,置朝廷的臉面和威嚴於不顧?”
吳時來說不出什麼駁斥的話,無言以對。
本來是清流勢力先挑起事端,但現在結果是清流勢力死人了,結果就成了“我弱我有理”。
就在這時候,通政司官員又又又出現在東朝房門口。眾大臣看見後,心裡莫名的齊齊緊張起來。
那通政司官員揮了揮手裡的章本,高聲道:“有個蘇州衛千戶林泰來的奏疏,剛送到通政司,先知會與諸君,然後就送內閣了。”
聽到林泰來這個名字,眾人腦中下意識蹦出兩個字“斡旋”,難不成此人還想斡旋到朝廷?
沉寂了半天的吏部右侍郎趙志皋用著與年齡不相稱的矯捷,猛然跳了出來,積極的問道:“這奏疏裡說了些什麼?”
那官員簡要的說:“林泰來奏稱,知府、巡撫身死,欽差受辱,實乃從來未有之奇事,竟然出在我萬曆朝!
故而請求朝廷重拳出擊,嚴懲蘇州亂象!”
對林千戶這份奏疏,大臣們唯一的感想就是四個字,莫名其妙。如果再加四個字,就是不知所謂。
完全看不出這份奏疏有什麼意義,或者有什麼目的。
唯獨吏部右侍郎趙志皋像是收到了什麼訊號,高聲道:“我支援沈尚書徹查和嚴懲的提議!”
作為一個被申首輔力主調進朝廷,並且任用為吏部侍郎的官員,趙志皋這個表態是相當炸裂的。
你居然支援首輔的死對頭!伱居然支援在首輔老家搞事!
就連沈尚書也非常吃驚,難道趙志皋打算改換門庭,投靠正義的清流勢力了?
趙志皋對著眾人侃侃而談:“我先前出任江南巡撫一年半,常在蘇州城駐守,也曾經組織了兩次秋糧徵收。
所以在蘇州問題上,我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根據我對蘇州情況的瞭解,再加上一些深入思考,我完全支援沈尚書的提議!”
別人還在深思趙志皋為何支援沈尚書,只有王司徒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趙志皋的發言風格,實在是太像某個即將與王家結親的人了!
王司徒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趙志皋從江南巡撫離任的時候,是不是得到過林泰來面授機宜?
難道那個時候,林泰來就預知到,朝廷可能會有這樣一場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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