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中做館,已過五載,承蒙先生啟蒙,犬子粗通文墨。”
陳三心中已經知曉東家要告知何事,只拱拱手道:“東家客氣了。我不過盡本分。”並不多言。
“我兄長如今已在京城站穩腳跟,要接家母過去孝敬,家母捨不得犬子,要與他一同進京,先生這裡,卻是對不住了。”
陳三連忙道:“東家無需愧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學生能進京中得名師教導,我這做先生的,該替他歡喜才是。陳某在這裡祝他以後簷宮折桂,前途似錦。”
“多謝先生吉言了。”
就這樣,陳三被客客氣氣地辭退。他心中倒是不驚慌。回到家中之後,將東家贈的銀兩給石榴。
石榴驚愕地接過荷包,“這個月的束脩發的這麼早?怎麼有10兩?”陳三每月的束脩不過四兩而已,石榴還給他自己留了一兩買些筆墨,所以每月上交的只有三兩。
“學生要去京中,我這先生被辭退了。這10兩是贈銀。”陳三解釋道。
失業了?石榴笑道:“那也好,你便安心在家中讀書,說不得能中個舉人呢。”現在鋪子裡每月都有幾兩盈利,他們又能收租,經濟上也算寬裕,養個書生倒是不打緊。
陳三卻搖搖頭,“我天賦有限,便是閉門再讀十年,只怕也不能中舉。教學相長,不如另謀他館,說不得學問還有長進。再說,土豆以後進學,花費的地方甚多,家中還需多備些銀兩。”
“可是要找到這樣高束脩又輕快的,只怕不容易了。”秀才坐館,價錢可不一樣,像陳秀才那樣,教十幾個學生,每月的束脩也沒四兩,還有些是拿家裡的蔬菜糧食充數。
陳三沉吟道:“先尋摸一下吧,若是找不到合適的,我便去問問馬兄的蒙學館可缺先生。”
“成,也不必著急,先歇息一段時間再說吧。左右有這10兩銀子撐著,便算你三個月上交的銀子。”石榴道。
陳三點頭。
如今真是夫妻兩個終日相對了。石榴每日裡都要給鋪子裡供貨,有時候要忙上一整天,先去賣五穀雜糧的鋪子裡買材料,回家磨面磨粉,又要做吃食。陳三看了幾日,甚是心疼,道:“這磨面不過是趕著驢子,便交予我做吧。”
石榴笑道:“別看簡單,這往磨里加麥子也是有考量的,不能快不能慢,得將麥子磨均勻了。”
“我試試。”陳三說著,接過驢繩。
這驢子一直在磨上轉悠,已經熟悉了工作流程,不管是誰牽著繩子,它都不緊不慢走著,鼻子打著呼,輕搖著尾巴,甚是悠閒。陳三也不莽撞,他不急著往磨裡塞東西,而是跟著驢子走了幾圈,適應了驢子的步伐,慢慢跟上,才分出心神,用木勺往磨裡放麥。只是,一顧著放麥子,他的腳步便亂了,一會兒被驢子牽著走,一會兒差點撞上驢屁。股。
看陳三手忙腳亂的樣子,石榴在一旁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笑得陳三面紅耳赤的。不過他也不氣餒,慢慢跟著,總算又找到節奏,做的有模有樣了。
將一袋麥子磨了,陳三自豪地見牽了驢子回驢圈。許是找到做活的樂趣,他不僅給驢子喂水,餵食,又清掃了驢圈,一下午沒歇腳,等到晚飯的時候,足足多用了一碗飯。
“累壞了吧。”石榴道,又給他捏胳膊。
陳□□手將石榴的手握在自己手裡,“我不過才忙了半日,算得什麼?娘子每日都這樣忙碌,才是辛勞。我原不懂,如今勉強知娘子的不易。以後,我一定多抽出時間給娘子幫忙。”
石榴搖搖頭道,“你有你的事,我這的活不用你搭手。我也不是每日都這樣累,鋪子裡生意好的時候,我便買了磨好的面,像這般生意清淡的時候,才自己磨麥子,省些銀子。”
想到自己若是坐館,只怕也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