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陳大發了高產的種子,據說畝產達百斤,並承諾第一年免租子,種出來的棉花不管多少都收。村裡人一合計,便是產量低,但是免了租子,總是有賺頭的。
只是陳大並不誰都租,那些往年交租子乾脆的才發種子,另外需在陳家新買的地裡種。一時陳家裡人來人往,籬笆院裡滿堆著村裡人送的青菜魚蝦,院子裡還有好幾只系在樹下的老母雞。
鐵牛娘用簸箕抓了兩隻魚,進了籬笆門,瞧見石榴在籬笆院裡散步,訕笑道:“大妹子,你婆婆可在家呢?”
石榴很是不想搭理這八婆的,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是一個村裡的,也不好過分,只冷著臉道:“在屋子裡呢。”
“多謝大妹子,那我進屋去找你婆婆了。”鐵牛娘陪著小心道,到走到屋角,往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氣得石榴想上前跟她大吵一架,你個老虔婆,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眼睛一轉,又高興了起來,提了禮物過來,必有所求,今日我就攪混了你的事,看你如何?想著,石榴跟在鐵牛娘身後去了陳大娘屋裡。
“聽說嬸子愛吃魚,我特意讓我當家的給大嬸子抓的。這個是鯽魚,可是滋補。”鐵牛娘諂笑道。
陳大娘搖頭拒絕:“多謝你了,我家裡魚多著呢,你還是拿回去吧。”
鐵牛娘急道:“特意給嬸子抓的呢。”不收東西,怎麼好說事?
“我家裡多,再要也吃不完,大侄女有什麼事不妨直說,鄉里鄉親的,若是能幫上的地方,我也不推辭。”陳大娘道。
“聽說嬸子家送棉種,我當家的也想種點,只是去年收成不好,又花了不少銀子給我婆婆買藥吃,倒是沒還上租子,還請嬸子通融下,將棉種給我家點,等到了年底,家裡寬裕些,這兩年的租子一起還了。”
石榴撇撇嘴,什麼給婆婆吃藥,尤嬸子抱怨了多少回,都分了家,家產和老人都給了老大,可是婆婆吃藥還要找她要銀子,老大一家一文錢都不出。
陳大娘也估摸鐵牛娘為的是什麼事,她為難道:“這事一直是我老大管,他現在在家裡,你不如跟他說說。”
自然說了,可是說不通啊,鐵牛娘趕快道:“家裡事都是長輩管,大嬸子說一聲,陳大哪有不聽的?”
吳桂香跟陳大抱怨了好久,說村子裡不交租什麼的,想來這個不給交租子的人棉種的事,是陳大用來治陳家莊的好手段,自然不會對鐵牛娘開特例。想到這,石榴插嘴道:“大哥今日在家裡,我去喊他。”說著,石榴顛顛跑去東廂。那得意的腳步,惹的鐵牛娘又要吐唾沫。陳大娘更是小心肝亂跳,急得在後面大喊,“你個毛毛躁躁的,走這麼快,趕著投胎呢。”
免得陳大娘發飆,石榴連忙慢下腳步,即便如此,她也很快歡快地帶來了陳大。
見了陳大,鐵牛娘又訕笑兩聲,道:“看這點子小事,倒是擾了大兄弟。去年收成不好,我保證明年一定將租子都還上。”
陳大打斷了鐵牛孃的話,“大嫂別再說了,給了棉種的人家我都讓簽了契約,白紙黑字,免租的地,只能種棉花,若種別的,我立刻讓人將苗拔了,以後也不再租地給他家。”
鐵牛娘低聲下氣,為的便是想要免租子的地,她當然不是種棉花,而是想著將那好地種個別的,免了租了,隨便種個啥,全是自己家的,可不是有賺頭?只是她算盤打的響亮,卻不知道陳大也不是傻的,幾句話將她算盤珠子扯了。
罷了罷了,也不必求人,種什麼棉花,誰知道到底有多少收成?若是收成差,說不定白忙活一年,等明年別人家種出來再說不遲。鐵牛娘立刻收了臉上的笑,冷聲道:“大兄弟這樣不講情面,我也不舔著臉討人嫌,這便回了。”
“大姐既然知道自己討人嫌,不如別租種……”石榴話的話被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