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專家,還跑來問我?”小寒笑道,“元代霽藍釉而已。”
“可這個不是梅瓶啊。”楊康忍不住說道。
“沒有人規定,元代霽藍釉只能夠是梅瓶啊。”小寒笑笑,事實上這個瓶子也不能夠算是玉壺春瓶子,只是模樣有些像而已,瓶子肥大的肚子上,有著一支折枝白梅。
“在元代,這應該算是酒器!”小寒見他打量,當即笑道,“不算是觀賞型花瓶——花瓶真正好看的,要看明清時期的,或者清幽雅緻,或者富麗堂皇。重點就是,明代成化鬥彩的出現,讓瓷器的顏色瞬間就豐富了起來。”
“事實上,唐代的瓷器,顏色就很豐富了。”楊康的目光落在一隻小巧的唐三彩缽盂上,那個唐三彩缽盂,是典型的黃白綠,白色的底色上,只用黃色和綠色兩種,潑染出一支折枝菊花來,色澤鮮豔絢麗,釉色肥厚,釉彩亮麗。
“唐三彩本身就是明器。”小寒笑笑,說道,“這個玩意,應該是得道的高僧殉葬之物,畢竟,唐代重佛。你不知道,我早些年見過一個唐三彩的玩意兒,特別好玩——”
“好玩?”楊康愣然道,“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鎮墓獸,你也知道的,鎮墓獸大都是一些兇悍猙獰之物,讓人一看之下,就心神畏懼。”小寒說道。
“這倒是!”楊康點頭道,“我看過一些博物館內的唐三彩鎮墓獸,還都是這樣的。”
“我看到那隻鎮墓獸,卻是一隻黃鼠狼,可問題就是,就是一臉萌萌噠的賣萌模樣,讓人看上一眼,就想要把它拎回家好好玩玩。我當初可喜歡了,想要高價買,可後來——”小寒說到這裡,忍不住輕輕的嘆氣。
“後來怎麼了?”楊康問道。
“那個人,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和我們家有些仇——問題就是,這都是上輩子人的事情了,可他卻是放不開,對我很是仇視。”小寒說道。
“於是,他不願意賣給你?”楊康皺眉。
在古玩一行,有時候真有這種事情,古玩之所以值錢,就是因為它稀少,很多東西都是獨一無二,而這世上錢多人傻的人絕對不是獨一無二,人家鑑定了是唐三彩珍品,自然不愁出手,看不爽小寒,換個人賣就是了。
“他要是不願意賣給我,我不至於這麼糾結。”小寒說道,“我約了他交易,結果,他當著我的面,把那隻唐三彩砸得稀爛,然後還用腳踩了好幾下子,把某些瓷器都踩成了粉末。”
“這……這是為什麼?”楊康愣然問道。
“我爺爺作的孽。”小寒冷笑道,“我後來讓人打聽了一下子,才算明白過來,那人恨我,不是沒有理由的,他不能夠把我怎麼了,但卻利用這麼極端的法子,讓我一直糾結著。因為這個事情,我那個玉奴,還想要趁機找找他的麻煩,但是,後來沒多久,他就得病去世了。”
楊康想了想,笑道:“他混到現在這等地位,豈能不得罪人?”
“是啊,所以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當年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人,能夠不恨我?雖然我早些年還收過一些唐三彩,但由於不好看,就都賣掉了,卻是一直都沒有再找到那種萌萌噠的鎮墓獸。”小寒笑道,“你知道,我也做過幾年古玩生意——後來,我就被人爸爸養得有些傻了。”
“哈哈!”聽得小寒這麼說,楊康瞬間就笑了起來。
“你看,這邊都是明清瓷器,是不是很漂亮?”小寒指著多寶閣上另外一邊的瓷器說道。
“嗯!”楊康點頭,明清瓷器已經從日用品進化到純粹作為擺設和觀賞用了,自然更是精緻美麗。
但吸引楊康注意裡的,卻是一隻碧玉西瓜。
“小寒,你到底多有錢,把這樣的東西都弄上手?”楊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