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那侄女兒這樣如何?”林知意收起笑意,變得一絲表情也無,兩眼空空,猶如靈魂出竅之人。
屋內靜默半晌之後…………
“別別別,是三叔說錯了。”她這麼一變,林明新覺得自己更慌了,隨即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啊?”
林知意卻不肯輕易讓他這麼過去,她眼中帶著一抹趣味,依舊面容呆木著問道,“那……三叔,侄女兒可就接著像方才那樣笑了,”
“呃呃呃,”林明新猛點頭。比起現在這個假人樣兒,他覺得還是那樣笑著好,至少瞧著喜慶不是?
林知意見三叔點頭如搗蒜,重新笑開,遂不再逗他,“三叔,還是一樣,侄女念,您來寫。”
林明新想了想,後一臉欣喜道,“意姐兒,你又想了新的話本啊?”除了寫新的話本以更好地吸引那位老先生外,他暫時想不到別的。
可下一瞬,林知意的舉動就否定了他的猜想。
她搖了搖頭,看向窗外,“不是話本。若只憑話本,怎麼能留得住這位學識淵博,弘毅寬厚的大家呢?”
………………
第二日傍晚,到了與昨日差不多的時辰,老人‘收攤’了。只是這次,學子們都能看出,他回客棧的腳步顯得有點急切。
在他進客棧後,掌櫃的如往日一樣上前詢問,然而只聽到了一句,‘與昨日一樣,多謝’。就見老先生從自己眼前掠過了。
老人一上樓,便見那個小姑娘亭亭靜立在與昨日一樣的位置,面帶淺笑,手中捧著一沓紙。他一眼看去,覺得今日的紙似乎比昨日要多了一些。
老人分外驚喜:沒想到還有‘加更’?
隨即他快步往前,同時欲見禮。沒成想卻被小姑娘搶先一步,
林知意手捧書紙,緩緩彎腰,“晚輩見過先生,”行禮後徑直道,“先生,這是今日的文章,請您一觀。”
老人見林知意的舉動,眼裡的笑意不動聲色地加深了幾許,抬手回禮,“多謝小友,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說完就接過林知意手中的書紙。
林知意遞過書稿就準備告辭,“那晚輩就先……”
“小友且慢,老朽有一問。”老人忽然道。
林知意抬眸,“先生請問。”
“小友是否認識老朽?”老人搖著蒲扇,朗聲直問。
林知意抿唇一笑,“算上昨日,如今晚輩與先生是第二次見面。”
“那小友昨日見禮說名,老朽卻失禮不報,小友不覺得不妥嗎?”老人繼續問道。
林知意對於這個問題並不意外,她垂眸思忖了片刻,“不瞞先生,晚輩確實想知道先生名諱,可是晚輩覺得,先生不是不知禮之人,既然您昨日未言名諱,那必然是有您自己的理由,晚輩又何必相問呢?
而且,晚輩所求,是先生本人,如今您人已在此,名便不重要了。
不過,晚輩覺得,先生終有一日會讓晚輩知曉先生尊名的。”林知意肯定道。
老人聞言微怔,搖著扇子的手逐漸停下,面上輕鬆的笑意慢慢隱去,自身那股慈和包容之氣也消失不見。此時此刻,他不再將林知意當做一個平常的閨閣少女。他拋棄此前對女子慣常的刻板印象,正色凝目,重新端詳著眼前這個通透明達之人。
老人身後的夕蘭和子麟見此一幕,倍感驚奇,這個小姑娘的口氣還真是不小。
老師遊學多載,每到一處傳學,必定受當地文士或官府誠心相留,他們或贈話本,或送金銀,或予名望,甚至還有美食,可謂智計百出。然而都被老師一一婉拒,且他們問老師的名諱,老師也不說。所以一路走來,那些人都是隻知其人,不知其名。
他們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