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太子,想起秦王,想起和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今,要遠去了嗎?離開那些是是非非爾虞我詐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心頭卻是莫名的痠痛,這原本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難道還要不捨?還要留念?
“姑娘,下雨了,快進船裡躲躲吧。”一把枯黃的油紙傘根根傘稜分明的罩在我的頭頂,雨水順著傘稜瀉下在身邊環成一圈彌矇的水簾。心中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戰慄起來,這當下,還有誰,肯未我擎起這一把遮風避雨的傘呢?
幽幽轉頭,一張被雨水打溼的陌生的儒雅的臉正帶著一絲擔憂望著我。
“你是誰?”
“在下魏徵,魏玄成,奉太子命跟隨姑娘一路同行。”
魏徵!只能苦笑,堂堂的凌煙閣十二功臣之一的魏大人,竟成了我蘇夢曉逃難路上的同路人!這又是喜是悲?
“我們要去哪?”
“幽州!”
好吧,抬起頭看著那夜色中漸漸模糊的長安城,重重吐出胸口一團濁氣。
既然註定要遠去,就讓一切從新開始。既然註定逃不出命運的安排,就在這亦真亦假的世界,隨波逐浪到天涯吧。
抱了抱冰冷的身子,打起精神,轉頭對他微微一笑。
躲在傘下矮身鑽進了船艙,一陣暖意撲面襲來,身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腳一軟,頭一暈,昏昏沉沉跌入了一片溫暖的懷抱。
第十二章 '本章字數:1790 最新更新時間:2011…06…07 13:41:09。0'
我病了,迷迷糊糊渾身發燙,咳嗽越發的厲害,肋骨都咳得生疼。用現代醫學的話說,這是上呼吸道感染轉化成了肺炎,必須用抗生素消炎,否則很麻煩。
為了養病,我們一直耽擱在這個名叫“三山鎮”的小鎮子上。租賃了一戶不大的鄉村農舍,倒也過的平靜安寧。
每天我都會在魏徵的逼迫下喝上一大碗一大碗的中藥苦湯子,病情卻沒有什麼起色。直到有一天,貼著窗戶偷偷聽見郎中對魏徵說我得的是癆病。我憤怒了,把這個垃圾的中醫拳打腳踢的趕了出去。然後大聲的告訴魏徵,本姑娘這麼健壯的身體怎麼可能會被結核桿菌感染,只要給我兩盒“阿莫西林顆粒”立馬藥到病除。
當然沒有阿莫西林,於是想起了VC銀翹片和板藍根,所以一邊每天吃橘子一邊叫魏徵幫我去藥店買這兩種草藥煎了吃。他開頭還不相信,但見我氣色慢慢好了起來,也就不管不顧的隨著我胡來。
日子平淡的像門前的兩棵大槐樹,風吹的時候脫幾片葉子,無風的時候永遠不動不搖。我學會了洗衣做飯,學會了養雞養鵝。
漸漸的我和這個儒雅斯文的書生之間也在發生著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我們都小心翼翼的躲閃著,但是同一個屋簷下的孤男怨女,怎麼可能沒有荷爾蒙不知不覺變化的曖昧……
每天清晨我都會煮好稀飯和他面對面的坐在桌前就著燒餅油條,一人一碗慢慢的吃著,然後他去屋裡讀書,我自去廚房忙碌中午的飯菜,吃過午飯,我會去懶懶的睡個午覺,逼著他洗碗。開始他怎麼也不願意,一個勁的說什麼“大丈夫,怎可司灶臺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我便拉開長篇大論,告訴他在我們那裡,男人都會洗衣做飯帶小孩。他大聲抗議道:“有失婦德。”我大聲的告訴他,這叫疼愛老婆!然後他臉紅紅的去了廚房,我心驚肉跳的鑽進被窩。
晚上,他在燈下讀書寫字,我爬在桌頭一邊給他磨墨,一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央他教我寫大字,寫蠅頭小楷,畫水墨畫,畫我的樣子。
紅?袖添?香夜讀書,成了那些日子裡最馨香的回憶……
偶爾,我們也去集市閒逛,趕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