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現在走廊裡的味道臭不可聞。
李小毛:“小白,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外面的天都快亮了,雞叫聲從不遠處傳來,還有前院的鍋碗瓢盆碰撞聲、人聲,一時間,包裹著兩人的寒意慢慢散開了,夏天尾巴的暑熱又出現了。
李小毛看著遠處山頂曦光微芒,眼含熱淚,“終於出來了。”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活著真是太好了。
江橘白/精疲力竭,他點了下頭,有氣無力地朝院子外走。
剛出徐家的大門,一直臥在樹下的大黑就衝了過來,它尾巴甩得飛快,狗臉上一臉喜色。它等了江橘白一整夜。
但它剛跑到江橘白麵前,就一個緊急剎車,它突然朝江橘白呲牙,尾巴毛都炸開了,喉嚨裡的低吼聲聽著讓李小毛頭皮發麻。
“大黑這是怎麼回事?”李小毛都不敢靠近大黑了,感覺它隨時會跳起來撕咬他跟江橘白。
江橘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低聲道:“跟你無關,是我身上不乾淨。”
李小毛“啊”了一聲,嘟囔,“搞得它自己很乾淨似的,一屁股蒼耳還好意思嫌棄你。”
因為不是衣服不乾淨,是他被鬼纏上了。
大黑肯定感覺到了,所以才對著他狂叫。
但江橘白懶得跟李小毛說,說了也沒用,別把李小毛給嚇死了。
-
一回到家,江橘白沒顧上換衣服洗澡,直奔閣樓。
木質樓梯踩出嘎吱聲,他推開江祖先房間的門,老人的房間窄小,採光也不好,兒子兒媳不許他把那些傢伙什往外帶,他便只能收在自己的房間,將所有可利用的空間都利用起來。
但就算條件簡陋得可憐,他也依然在床頭擺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樽男性銅像。江祖先每天早上都會給銅像點一炷香,在銅像前念三個小時的經。
此刻,房間裡菸絲嫋嫋,老人正背對著門口默唸著什麼,他沒回頭,口中唸唸有詞,“大膽小鬼,居然敢登我江大山人的門?不想活了不成?”
他豎眉回頭,看見的卻是自己孫子。
江祖先神色猛變。
“阿爺,我碰上麻煩了。”江橘白走進房間,輕輕掩上房間的門,他不想驚動父母。
說了他們不一定會信,可能還會認為是江祖先整天神神叨叨,把他帶壞了。
江橘白盤腿坐在江祖先面前,將昨晚碰到的事情說給了對方聽。
他不敢漏掉任何細節,尤其是簽下契書的過程。
江祖先聽完,一巴掌扇在江橘白的脖子上,不重,像是恨鐵不成鋼的心痛,“你糊塗!”
江橘白又坐回來,他把口袋裡的金子拿出來,放到地板上。
江祖先怔愣片刻,“你還收了它的錢?”
“我已經簽了契書,不拿白不拿。”江橘白用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說道。
小窗外昏朦的燈光照在少年的側臉,恰好照亮的是有傷的那一面,紅色的傷口拇指長,像極了繃直的一根紅線。
他滿臉倔強,讓人看了生氣,看了心疼,看了惋惜。
江祖先指著地板上那塊金子,“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收這塊金子,你跟它的契書就無效?”
江橘白猛然抬頭,“你是說”
“無規矩不成方圓,不管是哪個世界的生靈,都有一套規則可言。你不收錢,表示你不認可它寫的契書,那契書就對你們兩個都不奏效,你現在收了它的錢,接了這個單子,我也沒辦法。”
“它也沒跟我說啊。”
江祖先:“它要是跟你說了,你還能收這個錢?”
江橘白開始沉默之後,老人轉身重新面對著銅像,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