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丟了性命的就有五六個,剩下的有的在各宮雜使,不少甚至淪落成了廊下家的雜役。
能夠從交趾被挑選出來送到大明的人全都是五官端正的,但是,會看眼色靈巧善媚卻並不是孃胎裡帶出來的天賦!
因此,領悟到了張越今天的來意,他便立刻有了主意。此時此刻,看到那位魏指揮使眉頭緊蹙彷彿還在猶豫,他便重重咳嗽了一聲,隨即笑容可掬地說:“先頭小張大人下江南的時候,殿下原本是要多給您一些人的,後來因為您要隱匿形跡,所以才給了四個。事後聽說松江府那天晚上的倭寇進犯之後,殿下還後怕了好一陣子。更何況萬大人這一趟是去瓦剌,那就更得多帶一些人了。聽說隨行兵卒要兩百?既然如此,府軍前衛挑五十個人吧!”
魏指揮使如今三十出頭,也算朱瞻基很是親信的一員將領。儘管對於陳蕪的自作主張很是不滿,但聽著聽著,聯想到之前朱瞻基和張越來這兒的情形,他便品出了滋味。反正這都是陳蕪的主意,他到時候全都可以推到這個太監頭上,何妨給張越一個面子?想到這裡,他就不再猶疑,爽快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還請張大人萬大人隨我來。”
萬世節在旁邊看著陳蕪自說自話,魏指揮使臉上先抑後揚,張越則是一直微笑著站在那裡,甚至沒多說幾句話,心裡不禁歎為觀止。於是,眼見那一個指揮使一個太監的奇特組合走在前頭,他忍不住按了按手心,暗想怪不得張越急急忙忙把他拉到這兒來。
這京師的人際關係錯綜複雜,他這種無親無故的還真是攤上了一個熱心朋友……不對,是熱心連襟!
而張越的心裡卻遠非表面上這麼淡然。他原本只是尋思著府軍前衛也是京衛,如此一來找幾個相熟的軍官,拉下這張臉抽調十個八個可靠人總沒問題,也好避免萬世節一個文官指揮不動下頭,到時候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誰知道,他竟然會無巧不巧在這裡遇上陳蕪。這個年紀輕輕的太監竟是不等他明說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份機敏心思簡直是絕到家了。
洪武年間的京衛上十衛和京衛上二十二衛輪番上直護衛宮禁,因此真正的營地大多數在城外。府軍前衛因為還兼著陪朱瞻基演練軍陣和練習武藝的名頭,所以在京城內的營地也比尋常京衛大,小校場更是完全專屬他們使用。於是,魏指揮使只讓人去吩咐了一聲,這會兒小校場的東邊已經站上了十列十排整整齊齊的人。
陳蕪說是五十,魏指揮使尋思著既然做人情就不妨做大一些,一下子就挑出了一百精兵。就當他拍著胸脯打包票說回頭就去向兵部辦理此事,不遠處卻有一個人大步如飛地跑了過來,待到近前,他單膝下跪行了軍禮,看到魏指揮使點頭就利索地跳了起來。
“張大人,前一次大比我得了頭名!”石亨的袢襖軍袍等等和其他軍士沒什麼不同,只是頭上戴的是銀飾邊幞頭。看到張越只是微笑著讚了一句,想起剛剛聽到的訊息,他哪裡按捺得住,索性直截了當地說,“聽說您正在挑去瓦剌的人,算我一個怎樣?”
但凡朱瞻基見過並流露出賞識之意的每個人,陳蕪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自然認得石亨。畢竟,張越重回兵部之後,朱瞻基只來過幾回,但每次都會點上石亨隨行。那次大比石亨在所屬千戶所大比中得了頭名,他還記得那位皇太孫當時說的話。
“張越看中的人倒真是不差!”
就連當初皇太孫一時惱火打發走的那個房陵,事後也證明不過是誤會,只這人如今已經調去了東宮任官,朱瞻基倒是還惋惜了一陣子,但最動容的還是他。因此,見石亨莽莽撞撞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他頓時沒好氣地搖了搖頭。終究是年輕氣盛,瓦剌豈是什麼好地方?
“你真想去?”看到石亨毫不猶豫地點頭,張越頓時犯起了躊躇。但想到這小子武藝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