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蹲下,她粗魯地揪起他的後領。
他痛呼一聲,整個人仰靠在她身上。
該死!他怎麼會這麼重?她暗自咒罵,以自己的身體支撐他的重量。
他卻在這個時候胡亂一捉,將她臉上的黑麵巾扯下。
“慕容……當家?”他佯裝吃驚的低呼,換來她的臉色更沉。
很好,現在應該讓他知道的,不應該讓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麻煩惹得可真不小。要不是看在他手持信物的份上,慕容臻下一秒就會讓他的腦袋搬家。
寒著臉,她伸指戳向他的睡穴,他嗯了一聲,當即昏了過去。
側首打量著他,慕容臻咬牙忍不想大聲咒罵的衝動。
“在我找出真相之前,你別給我掛掉。”撂下警告,她撐起他,足下一點,往上躍去。
只是,她始終沒有發現,掛在他唇瓣上那抹極淡極淺、卻饒富深意的笑。
“啊……”床上的男人反覆呻吟,大顆的汗珠順著俊美的輪廓滑落,讓人瞧得心疼。
“背部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流了不少血喔,真是嚇死人了。藍老師,你千萬別有事。”花效言一邊幫藍知逸敷藥,一邊心疼萬分地說著。
但是,某人卻拉長了一張俏臉,那雙殺氣十足的眸子正宣告著她的怒火,慕容臻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要是他再呻吟,我就……”她握緊手中的天舞,咬牙切齒地宣佈。“砍下他的腦袋!”
從剛才把他扛回來到現在,他就足足呻吟了一個時辰。她知道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拜託他別如此不濟,至少也忍耐一下,讓她耳根子清靜清靜。
“臻臻,你兇他也沒有用,敷上了我調配的‘止血退疤還原美美肌膚散’後,他會睡上一整天,所以他現在根本聽不到你在罵他。”花效言晃著手中的藥膏,人稱鬼才的他,最喜歡在空閒時候調配藥膏,併為藥膏取上一個怪名。
“那你的藥膏,可不可以讓他閉嘴?”
“臻臻,那是毒啞別人的毒藥,不可以和我的絕世藥膏混為一談。”
“要不是因為當家的鐲子,我一定會!”幹掉他!
花效言拿過她手中的鐲子,打量了好半晌之後,頷首道:“嗯,果然是當家以前打造的鐲子,看來你要好好問清楚了。”
她瞪他一眼,就算他此刻昏睡不醒,她還是要把他瞪個夠本才能消氣。
“對了,臻臻,你的肩膀好像也受傷了,快來敷上我調配的藥膏。”花效言注意到她肩膀上的血跡,連忙拿來另一罐藥膏。“來來來,讓我為你敷上。”
“不要,我……我自己會敷。”她立刻拒絕。
她的傷在肩膀,怎麼可以讓一個男人為她敷藥呢?雖然說眼前這個男人,也不太像一個男人。
“我忘記了,臻臻是姑娘,姑娘家的身子怎麼可以給男人看呢?但是你忘了,我不喜歡姑娘的……”
“噓!你怎麼可以說出來?”
她立刻捂住他的大嘴巴,戒備地看著床上的藍知逸。藍知逸雙眸緊閉,依舊在呻吟,看來他是真的聽不見四周的聲音。
“噢,我一時忘記了。不過,放心吧,他不會聽見的。”花效言對自己調配的藥膏可是非常有信心。
花效言將藥膏擱下。“藍老師就有勞你照顧了,我還有事情趕著去處理。”
她點了點頭,目送花效言離開,眸光再度落在昏睡的藍知逸身上。
他的呻吟逐漸放輕,呼吸也變得平穩了,看來是藥效發作,他的傷勢應該已無大礙。
肩膀上的傷口隱隱抽痛,是剛才對打時不小心被長刀劃中。
確定藍知逸真的已沉沉睡去,她才背對著他,解開自己的袍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