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事的尹勢了!”
尹勢注視她許久,虛弱的微笑。“你在臉紅啊?”“啊?”宿子有些難為情,繼續低頭掀他的衣服。
“我在發燒,臉怎麼能不紅?”真是的,這種時候了,他還這樣逗她?
可不管尹勢再怎麼逗弄她,也無法使她忽略他傷得很嚴重的事實。
尹勢的腹部不但淤青遍佈,還裂了一個大口子,血便是從那裡流出的。
看到這些傷口,宿子再也無法爭氣了,所有的無助、恐懼、旁徨,和不捨、心疼,都傾巢而出,日眼淚也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聽到哭聲,尹勢傷心的看著她。
他本來就不希望讓她看到這些,他以為自己可以獨自撐著、撐到傷好為止,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她。
因為他知道,她也和他一樣,心裡一直有他,怕他累了、餓了、冷了,她也會為他感到心疼。
看到她為他而哭,他更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讓自己在乎心愛的人哭成這樣。
他沒有料到,那個目標,竟然延請了另一個道上的高手來保護自己。
當他在黑暗中被擊中時,便涼覺不妙,他由這招出擊認出那人一一殺手門的掌門盛爺,亦是殺手寒芬的師父。
這傢伙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奸險惡毒,被他這一掌打到,尹勢便知道今夜大難臨頭了;只怪他沉不住氣,只想趕快殺了這案子的目標,再趕去殺下一個。
他知道外頭的人怎麼傳他,說他愛錢愛到不擇手段的地步、是個庸俗的草包。
但他真的沒辦法像懷沙那樣,為了一個大案子,可以潛伏好幾個月做準備,只因為他深信殺人也是一門優雅的藝術。
在尹勢自己看來,殺人就像殺豬的屠戶一樣,是逼不得已而為之的低賤工作。
他只能不停的殺、殺、殺,不讓自己停下來,才能賺足更多的錢,並且麻木心裡的那股罪惡感。
殺多了,人命在他手下也不過是幾斤肉而己,他不再為此自責,也才能勇敢的正眼面對宿子。
然而,他卻讓她看到這樣的傷口、讓她哭成這樣……累積在他心底的罪惡感與恐懼,全湧了出來。
“不要哭,宿子……不要哭……”她知道自己哭成這樣,他有多心疼嗎?
宿子強忍住淚,她明白現在哭泣無濟於事。
她先用乾淨的巾子捆住尹勢的腰,替他那道傷口止血,然後再打溼巾子,擦拭他身上的血漬。
“宿子……”尹勢趁這時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她的脖頸,卻發現好像更燙了。“你好像燒得更厲害了……不要勉強自己……”
“夠了!你不要管我!”宿子硬嚥的罵:“你才不要勉強自己!你在外頭到底幹了什麼事?”
尹勢啞口。
“到底幹了什麼,讓你傷得這麼重?”宿子再問。
尹勢撇過頭。“沒有……沒什麼……”
又是這個答案。
宿子氣不過,忍不住打了尹勢一下。
尹勢一愕,牽動傷口,癰得低吟。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這麼痛死算了!”說著,宿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就這麼弱小、儒弱,不值得尹勢信任、不值得他託付重任嗎?
平常他那樣瞞她,她可以接受,但現在人命關頭,她卻連他怎麼傷成這樣的都不知道,還可能在下一刻就失去他……這教人情何以堪?
“對不起……宿子……”尹勢什麼也不能說,只能一直道歉,用盡他所有的力氣道歉,“真的很對不起……讓你看到這樣子的我……”
“我不是要你道歉!”宿子深吸口氣,再度儉起巾子,替他止血。“你哪有什麼錯?”
“那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