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方木努力讓自己的臉上保持微笑,可是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馬凱站起身,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向方木的脖子上抓來。
方木一直繃緊的神經徹底崩潰。他大叫一聲從椅子上滾落下來,連滾帶爬的跑到桌子對面,隔著桌子和馬凱對峙。
兩個人像在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一樣圍著桌子轉圈。馬凱瞪著血紅的眼睛,呼呼的喘著粗氣,嘴角是隨著呼吸噴出的泡沫。好幾次,馬凱試圖跳上桌子,都被方木掄著書包打退。書包裡的東西四散飛舞著落在地上。
“救命!”方木想大聲喊,聲音卻被憋在喉嚨裡出不來。
馬凱終於失去了耐心,又一次跳上桌子,方木掄起書包死命的猛打,由於書包裡的東西基本上都甩空了,軟綿綿的打在馬凱身上,一點力度都沒有。馬凱用手護著臉,向方木猛撲過來。方木往後退了一步,不料踩在了一根圓珠筆上,仰面摔了一跤。
馬凱趁勢壓在方木身上,雙手摸索著方木的脖子,方木一邊阻擋他的手,一邊奮力曲起右腿,猛地一腳蹬出去,把馬凱踹出好遠。
趁他在地上翻滾呻吟的時候,方木爬起來,跑到鐵門前,拼命地敲打著,大叫救命。還沒敲幾下,就感到馬凱從後面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倒在地。
剛才的搏鬥已經把方木的力氣消耗殆盡,他的掙扎越來越無力,而急欲吸血的馬凱雖然看起來瘦弱不堪,可是在血液的誘惑下卻越來越瘋狂。
我要支援不住了,方木看著馬凱大張的嘴離自己越來越近,本能地扭過頭去躲避,卻把自己的頸動脈暴露給了對方。
馬凱粗重的呼吸噴在方木的脖子上,彷彿能想象到那一排尖利的牙齒咬進面板的劇痛。
救命……
方木聽到鐵門被重重的開啟,有人衝進來,緊接著,馬凱按住自己肩膀的手鬆了下來,他的整個人也軟綿綿的從方木身上滾落下來。
睜開眼睛,上方是邰偉緊張的臉,手中還握著警棍。
“你沒事吧?”
邰偉伸手把方木拉起來,方木搖晃了一下,忙伸手扶住桌子。喘了幾口氣後,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驟然感到一陣噁心,彎下腰乾嘔了幾聲。
馬凱已經被幾個看守七手八腳的按在地上,正在戴手銬和腳鐐。
方木待雙腿顫抖得不那麼厲害了,就蹲下身,艱難地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進書包。
馬凱的頭儘管被按在地上,可是始終用一種平靜得近乎安詳的眼神望著方木。方木不敢與他對視,盡力迴避著他的目光,收拾好東西就搖晃著向門口走去。邰偉忙要去扶他,卻被方木用力開啟他的手:“走開!”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後,J大校門外的一間小飯店裡,邰偉隔著桌子看著對面低頭不停喝水的方木。
“好了吧,還在生我的氣?”邰偉遞過去一支菸。
方木本不想接,瞥了一眼菸嘴上的“中華”,還是接了過來。
邰偉忙不迭的幫他點上,“這就對了嘛,別生我的氣了。”
方木叼著煙嘟囔了一句,好像是“我沒生氣。”
“我已經狠狠地批評了那個看守,還好你沒出什麼事,否則我饒不了他!”邰偉邊看著方木的臉色,邊惡狠狠的說。
方木的臉色有所緩和。其實下午的事情,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不是那句激怒馬凱的“你不可能再禍害任何人了!”,他是可以控制住局面的。只是想到邰偉擅離職守險些害自己丟掉性命,方木的心裡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好好吃一頓,我請客!”邰偉的情緒很高(一多半是因為內疚和後怕),點了一大堆菜,還要了幾瓶啤酒。
幾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