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請文大人、劉師爺恕罪,民女這也是萬不得已。”花裳蝶說著說著,言辭明顯變得淒涼,突然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疊得整齊的紙張,雙手舉過頭頂,情緒明顯變得激動,用顫顫巍巍的聲音,沉痛地言道:“請文大人為民女伸冤啊!”言罷,那大滴淚珠便已從花裳蝶的眼眶中滾落了出來。
花裳蝶的悲痛感染著文秀,她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小蝶是有冤無處申,這才努力探尋這秀秀巡按的身份,那正好,自己就順了她的意,扮演一回“包青天”。
想到這裡,文秀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伸手“啪”地從小蝶手中利落地接過了狀紙,展開一看,卻又立刻羞得滿臉通紅,原來狀紙上那繁體字秀秀還沒認全呢,那狀子她根本看不下來。
即便如此,文秀卻從這張文字娟秀的狀紙上看出了花裳蝶的文才,並且在數行整齊的小字之中,秀秀髮現了“潞安王”三個字。她的心裡猛然間一沉,暗自揣測著小蝶的冤屈很可能與那老王爺有關。
文秀將狀紙遞給了身旁的劉飛,靜待著師爺的指示,自己好言安慰著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花裳蝶,卻全然不會理劉飛此時那埋怨的眼神。
劉飛無奈地長嘆了一聲,心中還在抱怨秀秀輕率地接過了小蝶的狀紙,可是待到展開狀紙細細一讀,劉飛才知小蝶這一狀,可謂曠世奇冤。
劉飛湊到文秀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秀秀頷首,轉身來到花裳蝶的近前,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口中柔聲言道:“小蝶姐姐,你先起來,咱們坐下來慢慢聊。”
劉飛也在一邊附和道:“就是,小蝶姑娘,還是你親口將你的冤情講給文大人吧。”
花裳蝶緩緩站了起來,用手中的羅帕拭去腮邊的淚水,與文秀、劉飛一起來到了桌前坐下。
劉飛首先問道:“小蝶姑娘,你因何自稱‘罪臣之女’呢?”細心的劉飛早就從花裳蝶之前的陳述中聽出了一絲端倪,儘管他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但還是決定從頭問起,好讓摸不著頭緒的秀秀迅速掌握案情。
花裳蝶只低垂著眼簾,雙手放在膝頭,緊緊攥一條粉紅羅帕,來回地揉搓,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緩緩言道:“回稟師爺,民女原名尚小蝶,是原河南知府尚坤的獨女。”
“尚坤?是前任的河南知府尚坤嗎?”。劉飛關切的探身問道。
花裳蝶點點頭,幾滴清淚又“撲簌簌”地從腮邊滾落了下來,正滴在膝頭的手背之上。
文秀見劉飛對“尚坤”這個名字如此敏感,便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盯著劉飛,尋求著答案。
劉飛長嘆了一聲,輕聲對文秀言道:“學生略有耳聞,前一任河南知府尚坤,耿直豪爽,剛正不阿……”說到這裡,劉飛黯然傷神,竟緊閉雙目,不忍再說下去了。
而文秀見劉飛神情有變,暗自揣測小蝶的冤屈只怕與這個“尚坤”有關。她美眸流轉,微微頷首,繼續問道:“小蝶姐姐,那你有何冤情呢?”
花裳蝶緩緩抬起掛著淚珠的臉頰,偷偷瞟了一眼文公子,便將目光轉向了房間的角落,心如刀絞,悽然言道:“五年前,家父任河南知府,與那潞安王素有嫌隙。有一日,因看不慣潞安王的手下專橫跋扈、欺辱百姓,父親直闖進王府,要想找王爺理論一二,結果,卻在王府之中,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說到此處,小蝶的柳眉一皺,眼眸中流露出一種憤恨,手中的羅帕攥得更緊了,她的神情由悲傷轉為嚴厲,語速加快,繼續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