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我母后的死,不是你的錯。我怎會怪你,這是她自己種下的苦果。”
夜無涯輕輕嘆息一聲,道:“六弟,你想知曉她的訊息嗎?”
夜無煙搖了搖頭,前些日子,他也派人聽過瑟瑟的訊息,聽到她傷心難過,他心中比她還要難過。對她的思念,幾乎將他的心弒咬而死。如今,他再也不敢聽她的訊息了。
“六弟,赫連霸天來緋城了。”夜無涯語氣淡淡地說道。他聽雲輕狂說,夜無涯的手筋和腳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還不能使力,這需要一些刺激。
夜無煙聽到赫連傲天的名字,心頭一震,黑亮的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他來,做什麼?”夜無煙凝聲問道。一聽到赫連傲天的名字,他的心中便不能平靜。當年,在草原上赫連傲天敢當眾送瑟瑟白狼皮,還敢要瑟瑟去和親。那麼,如今,他再來,定是因為聽到了自己身亡的訊息,前來搶瑟瑟了。
“你想聽他的訊息?那好,我告訴你!他的行蹤我可是掌握的很清楚。”夜無涯凝聲道,回首對身後的太監道:“念!”
“是!”小太監畢恭畢敬地說道,他手中拿著一疊子帛紙,揚聲念道:
“正月初十,天晴,江小姐著雪狐裘衣,紫色束腰裙,與北魯國可汗至梅香齋用飯。兩人共飲梅花酒,江小姐不勝酒力,車載而歸。”
“正月十五,夜,江小姐著一襲杏黃色百褶裙,仿宮樣,會赫連傲天於夜市。觀花燈,賞梅花,與亥時至臨江樓,兩人共飲梨花酒,江小姐薄醉,在街上曼舞清歌,時街上游人如潮,不再觀花燈,俱去觀江小姐之絕世舞姿。觀者眾,路堵塞。北魯國可汗攜江小姐乘馬車,子時方歸。”
“正月十六,江小姐著紫緞襖,雪紗的瀟湘水裙,與微服的赫連傲天至香渺山寒梅庵上香,彼時,山上游人眾多,二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因觀者甚多,山路因此而堵塞。江小姐下轎而行,封銀賞乞丐,眾歡騰。”
也不知夜無涯是不是刻意尋的這個小太監,他的聲音很華美,語氣又抑揚頓挫,好似在讀一篇文章。如果忽略內容,聽一聽這樣的讀書聲,倒是一種享受。
只是可惜,夜無煙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
這哪裡是赫連傲天的行蹤,分明是瑟瑟的行蹤。
杏黃色百褶裙,仿宮樣。
雪狐裘衣,紫色束腰裙。
紫緞襖,雪紗的瀟湘水裙。
……
他怎地從未見過她穿的這般漂亮,彼時,她和他在一起時,除了青衫就是青裙。卻不知她穿上杏黃色百褶裙,紫色束腰裙是怎生一個風華絕代,萬人驚豔。好吧,他承認他沒看見過,所以無法想象。
驚豔一舞,觀者甚眾,道路因此堵塞?!
夜無煙的臉色愈加黑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冷聲道:“好了,別唸了!”
小太監聞言,慌忙噤聲。
“皇上,還有別的事嗎?”夜無煙淡淡說道,任誰都能聽出他平淡的聲音裡,壓抑的顫意。
夜無涯緩緩說道:“也沒什麼大事,是這樣的。六弟,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心性淡泊,這世上,鮮有令我動心的東西,就連這皇位也一併說著。可是,一旦若是動心,我是一定會把握時機的,不得到不會罷休的。我是絕不會在乎那些乘人之危什麼的說法。六弟若是不打算好起來去去奪回她,那麼,我也不介意去和赫連傲天去爭一爭的。”
言罷,夜無涯揮了揮袖子,不待夜無煙回話,便領著小內侍急匆匆要走,末了,還不忘添那麼一句。
“小順子,你去將御書房的摺子搬過來一些,六弟閒著也是閒著,就代我批批摺子吧。墜子,好好給你家主子念著摺子。”夜無涯言罷,揮袖離去了。
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