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川綺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想,咒言師幾次似乎想要說話, 但口罩小幅度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狗卷棘並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他想要一個能夠讓深川綺禮放下的告別……就算是這樣有可能令她受傷。
自己並不是一個值得她這樣喜歡的人。
但狗卷棘仍然充當了一位可靠的騎士, 他牽著腳步有些虛浮的深川綺禮, 直到送她到家門口,深川綺禮都還沒能從剛才的狀態中抽離。
——是哪裡出錯了嗎?
深川綺禮想。
可是, 按照源光和八尋寧寧的說法, 相處模式明明都到了臨門一腳的狀況了……那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呢?
沉默蔓延了一路, 路邊的燈光昏昏沉沉,月亮和星星隱藏到了厚重的雲層之後。
深川綺禮住處還亮著一盞小燈,婆婆特意為她留下的, 老人睡得早,深川綺禮每次回來都很小聲。
或許是告白太快了?狗卷君不想這麼早戀愛、是慢熱型?還是咒術師不允許在讀書期間戀愛?
好混亂啊。
「那個,我沒有戀愛的經驗, 周圍的人也都是單身,所以如果哪裡讓你……不開心的話, 可以和我說嗎?在le上。」
狗卷棘沒有回應。
他的口罩依舊嚴嚴實實地遮蓋住大半張臉, 就好像用這種方式隔開了和周圍人的接觸。
太不對勁了,他這樣的反應怎麼好像是要訣別一樣。
深川綺禮拉住了轉身要走的少年, 有些茫然:「狗卷君,我是做錯什麼了嗎?」
咒言師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鰹魚乾。」
你什麼都沒做錯。
大概是女性的第六感突然起到了作用, 深川綺禮的直覺告訴她絕對、絕對不能鬆手, 否則有什麼東西就要悄然改變了。
她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些,手中攥著的衣服變得皺巴巴的。
狗卷棘有些無奈的低頭,從深川綺禮地手中拯救私服。
比自己大了不少的手覆上來, 動作輕柔卻很堅定,有什麼連線著的線好像跟著一起斷掉了。
深川綺禮仰頭看著比自己要高的狗卷棘,尾音有哭腔:「拜託啦,能不能不要丟下我。」
如果不是燈光昏暗,而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深川綺禮就能夠看見狗卷棘的眼睫微顫。
咒言師最後彎下腰,他像是之前一樣,輕輕揉了揉深川綺禮的頭,很溫柔。
……
他走了。
深川綺禮按了按自己的包,覺得有一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如果有太宰治或者中原中也在場,就會發現深川綺禮的靈魂顏色變得很不穩定。
和她住處就隔了一棟房子的源家裡,正準備入睡的源輝察覺到什麼,起身拉開了窗簾。
深川綺禮沒進屋子。
她靠著牆拿出手機,開啟聯絡人列表,嘗試著給最頂端的幾位撥打電話。
太宰治還在黑名單裡,pass;森鷗外派不上什麼用場,pass;紅葉姐對戀愛這一類的事情超級敏感,pass。
最後還剩下中原中也和坂口安吾,前者的位置更高一些,深川綺禮就點了中原中也的電話。
不出所料,電話在幾聲後被接起來。
深川綺禮也不管那邊有沒有人在聽,她覺得自己眼淚都要下來了:「中也,我好像被甩了。」
那邊呼嘯的風聲有那麼一瞬間的卡頓,隨後中原中也的聲音傳來:「哈——?!」
深川綺禮吸了吸鼻子,重複自己的傷心事:「我說——我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