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實在沒有多少經驗,因此才會把孫媽媽的話奉若神明。而孫媽媽的法子其實也不錯,高門大戶之家最注重的便是臉面,若是妻妾之間真鬧得太過,旁人也會看正房夫人的笑話兒,說她連個小妾都彈壓不住,還自掉身份的與其爭鬥去,因此主母多是以不準吃飯,抄《女誡》之類的法子來懲治妾室。
關鍵就在於,郭宜寧與那些尋常妾室不同,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臉面,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反正自己自初六以後,便早就沒臉了,而別人的臉,幹她什麼事?她只想要得到實惠,掙出體面,叫旁人欺負不了她就夠了!
因此聞得三夫人的話後,也不多說,只是在孫媽媽命兩個丫頭上前“請”她回屋去時,被二人一拉一拖,便“不小心”磕到了旁邊的六邊形花盆上,頓時磕破了一層油皮。
這下郭宜寧不幹了,大叫一聲:“不過就是白勸了姐姐兩句,就命丫頭又是推又是打的,好歹我也是太后懿旨賜下的,姐姐就敢如此作踐,姐姐也太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裡了,是不是在姐姐眼裡,就只有您自己,連太后娘娘尚且得靠邊兒?”便直挺挺的躺到地上,大聲嚎哭起來。
屋裡眾人誰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別說三夫人,就連孫媽媽活了四十歲,也不曾見過還有誰會絲毫不顧忌顏面這般撒潑的,於是一時間都怔愣在了當場。
而地上郭宜寧見大家都被自己給鎮住了,哭的聲音便越發大了,“姐姐為尊為長,就算日日夜夜要將三爺留在正房,誰又敢齜牙的?妹妹也並不是為了三爺昨兒個夜裡沒歇在我屋裡才勸姐姐,而是為的三爺的身體,姐姐就這樣又打又罵的,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妹妹再卑賤再不好,到底是太后娘娘賜下的,豈能任姐姐想作踐就作踐?傳了出去,姐姐也不怕人說姐姐善妒、目無尊長嗎?”
她哭喊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惹得清溪塢一干婆子丫頭都在外面探頭探腦、交頭接耳的。
彼時孫媽媽已最先回了過神來,瞧得如此景象,忙板起臉走到門口將那些探頭探腦的婆子丫頭都罵退之後,方折回屋裡語氣僵硬的對地上猶自哭個不住的郭宜寧道:“郭姨娘一大早便鬧得正房雞聲鵝斗的,成何體統?便是丫頭們不小心冒犯了姨娘,自有管事媽媽們教導責罰,姨娘何苦這般自己不尊重?傳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兒?”
喝命旁邊仍沒回過神來的丫頭婆子們:“還不上前來將郭姨娘給扶起來呢!”
眾丫頭婆子早被方才郭宜寧那番做作給嚇怕了,聞得孫媽媽的話兒,都有些不敢上前。
郭宜寧倒也不要人扶,自己便坐了起來,卻並不站起來,仍坐在地上,哭向孫媽媽道:“媽媽說我不尊重不成體統,惹人笑話兒,媽媽也先看看自個兒!我不過白勸姐姐幾句,有錯兒嗎?姐姐罰我禁足,罰我抄《女誡》我也認,但丫頭們借扶我之際推我也是我的錯?我這頭上破了的油皮媽媽難道看不見?可憐我才進門一日,就弄出了一身的傷,若是時日一長,豈不是連命都要沒有了?連命都要沒有了,我還管那些體面尊重,管旁人笑話兒不笑話兒做什麼?媽媽說這些話,才真正是笑話兒呢!”
說著便又大聲哭了起來。
“……夫人是知道孫媽媽那張嘴的,最是能說會道了,只怕府裡就找不出幾個能說贏她的,可她卻一下子便被郭姨娘給頂得沒了話兒,郭姨娘可真真是太厲害了!”瓔珞一邊學著自己打聽來的訊息給孔琉玥聽,一邊忍不住笑,“連孫媽媽都被郭姨娘說得沒了話兒,更何況旁人?於是都把頭低得都不能再低,既不敢上前勸,也不敢上前拉。三夫人看在眼裡,越發惱怒,就命丫頭叫上幾個小廝去,說就不信還治不了郭姨娘了!”
瓔珞說到這裡,因話說得太快太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