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就行了。”
“不行,禮不可廢。”老王堅決地搖頭。
“這兒的人都這麼重禮節嗎?”她問,在山上,他們都直呼名字的。
“是啊!”老王點頭,轉個彎上坡,“你等會兒見到管家,他才像從舊時代走出來的人,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
“我瞭解。”水雲頷首道,她奶奶就是這種人,“你方才說的老爺是舒先生的父親嗎?”
“不是,大少爺的雙親很早就去世了,他和二少爺都是老爺教養成人的,他是大少爺的祖父。”司機嘆口氣,“自從兩年前二少爺去世後,老爺就像快枯乾的花,一點都不像以前一樣生氣勃勃,他是那麼疼二少爺,怎會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
水雲沒說話,想必,這五年來舒家必定很不好受,先是舒毅退婚,珊珊去世,而後又是舒二少爺之死,家裡人的心情一定都很不好。
“都過去了,人總得往前看。”水雲輕聲呢喃。
老王嘆口氣,“是啊!現在大少爺回來了,一切或許都會有改善。”
她微笑,“我相信,他看來是個有決心的人。”
“是啊!是啊!”他急切地點頭,“什麼事都難不倒大少爺,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最瞭解他了,從小,只要他想做什麼,都會盡力去達成,他從沒讓我們失望,只除了——”他突然止住不說。
“除了什麼?”水雲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老王急忙轉移話題,“關小姐和大少爺很熟是嗎?”
“我們只見過兩次面。”
“哦!我還以為你們很熟呢!”
“不,沒有。”她搖頭,“舒先生總是一副嘲弄人的語氣,和他說話真會讓人發瘋。”
老王微笑,“是啊!這孩子就是這樣,可你別被他騙了,其實他內心比任何人都脆弱,我還記得小時候他種了一株向日葵,小心翼翼地澆水施肥,希望它快點長大,可是因為澆太多水,根部潰爛,沒多久,花就死了,他還偷偷哭了很久,卻不敢讓人看見,在人前他還裝得毫不在意的模樣,還說從此不再種花種草,說那是女孩玩的花樣,只有我知道他是心疼那些花,怕再被他弄死了。”
“我相信。”水雲綻出一抹笑容,“其實他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老王愣了一下,隨即微笑,“是啊!可這些話千萬別讓他聽到。”他放聲大笑,從來沒人這麼形容過大少爺。
一路上,老王心情愉快地說著舒毅小時候的生活點滴,水雲靜靜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很快地,車子便駛進舒府宅第。
舒府的花園佔地寬廣,就像縮小的森林一般,開車還要三分鐘才到達大門口,房子更大,外觀是淺藍色的,像海洋,共有三層樓。除了主屋外,兩側則是兩層樓的房子,圍成門字型,中央庭院有游泳池和球場,外圍則全是草坪,置身其中猶如在森林裡,鳥鳴聲不絕於耳。
水雲深吸口氣,這是她上臺北以來,第一次覺得完全的放鬆,她喜歡這裡清新的空氣、樹木、花草。
“這兒好漂亮。”她讚歎道。
“就是太空了,沒什麼人。”老王停下車,說道。
水雲開門下車,“謝謝。”
“舉手之勞。”老王笑道,然後朝她揮揮手,將車子駛離。
水雲走向大門,正想按鈴時,門已開啟,一個穿著長袍馬褂,面無表情的男子說道:“請進,關小姐。”
她訝異地看著他的穿著。老天!他像是從歷史課本里走出來的人物,一個地道的古人,她終於懂得老王的意思了,他還真是一絲不苟。
水雲跨進屋內,不由得瞪大雙眼。這兒根本就是古色古香,字畫掛了幾乎一牆壁,桌上、櫃子上到處都是骨董,且全是棕色與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