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夜幕降臨,山風驟寒,明黃色的王旗依舊高高招搖於山頂,以明亮艷烈的姿態宣示著帝王的威嚴和風儀。
唐天霄站在峰頂,靜默地向前方眺望。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眺望什麼。
也許只是在等待對手沉不住氣露出破綻,可不經意間,總是一張笑顏如花的面龐在眼前晃動,連格格的笑聲都在風裡流蕩著,彷彿她從不曾離開過,一直如影隨形般跟在他身後,‐‐特別是他每次帶她出宮,她的態度總是友好得近乎諂媚。
那樣廣袤的天與地,她本來就擁有;也許,她被皇宮狹窄的空間困囿後,對曾經的逍遙自在更加留戀,乃至於寧可割捨了他,去選擇記憶裡那些美好的北赫少年郎?
或者,連那條斷鞭,也是她給了那些北赫人,用來威脅他讓出一條路來讓她跟了他們回北赫去?
他想到有這種可能時,滿漲的怨恨和憋屈迫得心口極疼,疼得他忍不住蹲下身,正對著春天時他們遇到刺客的山崖邊。
那時她掉下去了,他幾乎是本能地立刻探手去救;可如果是他掉下去了,她會探手救他嗎?
如果曉得她會這樣對他,也許停留在那個時候反而更好。
他還不是這樣在意她,而她可能從沒有怎樣特別在意他。
她總是嘴上抹了蜜般哄著他,仗著他寵她愛她,差點沒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卻還是忍不住,總提起她那些北赫的同伴,那般的一臉嚮往。
如果曾經的那些銘心的歡愉必須要用此後刻骨的疼痛來償付,他不該如此用心地去喜歡一個人,不該總想著去破除寧清嫵提起的那個魔咒。
高高在上,獨一無二,誰堪匹配!
可他偏偏想著,會有一個人,如寧清嫵對待唐天重那般,傾心地對待著他。
他還是錯了嗎?
隨從小心翼翼地上前諫道:&ldo;皇上,剛又把飯菜熱了熱,不如……先吃點東西吧!&rdo;
唐天霄皺眉,厭煩地瞪了他一眼。
隨從便伏跪在一邊,不敢說話,求助的眼神慢慢瞥向身後。
唐天祺正站在帳蓬前發愁,見狀悄悄揮手,令人端了一銀盅參湯,親自端了送到唐天霄跟前,道:&ldo;皇上已經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請保重龍體。這樣捱著,如果有了訊息,就是要想救人,身體吃不消呀!&rdo;
唐天霄怒道:&ldo;誰說朕要救她?若她存心要離朕而去,等朕抓到她,非把揭了她的皮不可!&rdo;
&ldo;是,是,是!&rdo;
唐天祺笑道,&ldo;可要整治她也得精神飽滿地去整治她呀!難道非要讓她看著皇上一離開她就滿面憔悴的模樣?&rdo;
唐天霄愈惱,唐天祺卻愈發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扯著他的臂膀道:&ldo;皇上如果不願意吃飯,就喝了這盅參湯可好?好歹養養精神。皇上不把我當弟弟,太后卻還把我當侄兒,若和我一起還餓出了病,只怕會把我關在黑屋子裡餵老鼠!&rdo;
他婉言相求,把兄弟母子之情都搬了出來,唐天霄還真的不能不動容。
他啪地在唐天祺腦袋上敲了一記,接過參湯來,一氣便喝光了,狠狠將銀盅擲到峰下,恨恨道:&ldo;最好她此刻就在峰上,一盅過去砸破她腦袋才好!&rdo;
唐天祺笑道:&ldo;她的身手敏捷得很,便是在峰下,只怕也砸不著。白白可惜了那隻銀盅子,若山裡的獵人樵夫撿到了,說不準會拿去換怡紅院一夕香夢。&rdo;
那參湯卻是熱熱的,熨得胃腸一陣暖和,連手足也似有了些暖意。
唐天霄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