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貢蓀流這幅樣子,展鵬心下十分無奈,他已經這樣苦苦相求,若是自己還不答應,這孩子不會更苦麼?
展鵬扶起貢蓀流,聲音也有些沉重:“罷了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義父老了,也不能事事都幫你做主。”
貢蓀流看著展鵬離開的背影,心中浮上一絲絲怪異的感覺。義父這是老了麼?是對自己失望了吧?但是,他沒有後悔告訴義父,這件事遲早會知道的。娘那邊,能瞞住,就瞞住。若是打擊到她的話,想必,娘原本隱匿的病情會一觸即發。
展鵬已經離開,貢蓀流繼續自顧自的倒著酒,緩緩的喝著。一杯接著一杯,一瓶接著一瓶,這樣灌著自己,但是眸子裡卻還是一點點醉意都沒有。
呵呵……難道是越清醒的時候,越難喝醉麼?他多想一醉方休。多想不用如此憂愁。可是他卻忘了,他自己是什麼人?
貢蓀流千杯不醉,更何況如此清醒的情況下,想要喝醉,還真真的是不容易啊。
“娘娘,六王爺遣人給您送了一隻千年人參。”一個身穿藏藍色宮裝的老嬤嬤捧著一隻盒子走進來,臉上笑得十分開心,彷彿那人參是送給她的一樣。
容貴妃聽到是兒子送來的東西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立刻就掠過一絲驚喜,說道:“冶兒呢?”
老嬤嬤神色黯淡了一下,將盒子遞給容貴妃:“回娘娘,王爺說他府中還有事,先走了。”
容貴妃的神色一瞬之間暗了下去,老嬤嬤的看著容貴妃的樣子即使心疼又是覺得難過。王爺有今日的成就,娘娘在後宮的成績也是功不可沒的。可是王爺對娘娘的態度,卻是越來越冷淡了。
“娘娘,您不要這般憂心。王爺心中還是有您的,您看著人參,這可是王爺親自遣人為你去尋的。”老嬤嬤安慰道。
容貴妃苦澀一笑,擺了擺手:“其嬤嬤,你明明知道,冶兒那孩子是對我懷恨在心。他恨我,所以連見都不想見我。”
容貴妃的聲音苦澀無比,聽得其嬤嬤心酸無比。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容貴妃平日裡就是冷然如斯的樣子,皇帝還是很把容貴妃放在心上,宮裡的吃穿用度都十分之好。可是這樣又如何,身為帝王不能給她的情與愛。而兒子卻又是這樣的態度。
容貴妃擺了擺手:“其嬤嬤,你說冶兒是不是還恨著我?”
“哪能呢。”其嬤嬤趕緊說到:“娘娘您想多了。這母子哪有隔夜仇呢?更何況,您是為了王爺好,王爺自個兒也是心知肚明的。娘娘不要多慮,王爺自然是府中有事,聽說皇上要給王爺賜婚了呢。”
聽到賜婚的訊息,容貴妃卻不如其嬤嬤這般開心,反而是更加憂愁了。
賜婚?成親?
容貴妃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她不是不知道兒子心有所屬,這件事是她親手掐斷的。獨孤霧,確實是個好姑娘,家世也能配得起冶兒,但是冶兒的身份就註定了冶兒不能這個女子在一起。貢蓀家和獨孤家素來不和,這兩個孩子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不能就是不能。她不能讓兒子深陷泥沼,也不能讓獨孤霧這個孩子吃虧。
而到這裡,卻不能不說,容貴妃是貢蓀家看待貢蓀獨孤兩家關係很客觀的人了。如若不然的話,獨孤霧必然會慘死她手。
可是,這難免又和厲冶有關係。若是她將獨孤霧殺了,冶兒恐怕是對著自己真的要恨一輩子了。
若是說厲徵不恨自己,容貴妃是一點點都不相信的。當初冶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神色淡淡,但是眸子一種絕望的情緒卻將容貴妃逼得喘不過氣來。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心痛得無以復加。
“娘娘,王爺又回來了。”
容貴妃面上一喜,卻又黯然下來:“他……不是不想見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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